喜歡歸喜歡,畫逸並沒有說話,一直沒有去動那一塊肉。
何錦司見此,爲自己和陳芒倒着酒。
“來來來,我們也別一直喫菜,說好了喝酒的,要不我們大家一起碰一個?”
陳芒跟着應和,“對對對,今晚也算是坦誠局,是該一起碰一個。”
只是,畫逸面前沒有酒盅。
而陳芒的酒盅在何錦司那邊,這讓畫逸面前空有一個酒杯。
這時,施晴接過何錦司遞來的酒盅,親自爲畫逸倒酒。
施晴伸着手,邊倒邊說:“畫逸,10年期茅臺,應該是你喜歡的。”
聞言,何錦司“呀”了一聲:
“施晴妹妹,港島這地方,想弄到真茅臺,不容易啊,還是10年期!你從哪弄來的?”
施晴放下酒盅,才道:“昨晚我託一個黔城的朋友寄過來的。”
陳芒:“小晴有心了,來吧小逸,一起走一個吧。”
畫逸和施晴的對峙是私事,在這樣的場合,着實沒有必要僵了檯面。
於是她擡起酒杯,跟大家一起碰杯。
一起碰杯,就免不了擡眼。
施晴出現在她視線裏時,她也看到了施晴的穿着打扮。
比起工作時的嚴肅着裝,今晚的施晴確實動人。
幾人放下酒杯後,畫逸開口:“舅舅,給我一個酒盅,你和叔叔共用一個吧。”
桌面上只有三個酒盅,唯獨畫逸沒有。
陳芒快速思考,故作一臉茫然,“今晚不是你們兩個對戰我們倆嗎?所以讓小晴給你倒就行了。”
何錦司抱着雙手,“是啊,小晴的酒量很好哦,小逸你這是有了一個神隊友。”
畫逸會不知道施晴酒量好這件事嗎?
她站起身,伸手去到陳芒那邊,拿起酒瓶後坐下。
“叔叔,我自己可以給自己倒,今晚也不是二打二,你們都是長輩,我還是一個人吧。”
陳芒和何錦司把施晴當作朋友,何錦司把畫逸也當作朋友。
所以在場年紀最大的陳芒開口:
“小逸,從小到大我倆不都以朋友關係相處的嗎?今晚也一樣,我們四個都是朋友。
來,我先和你碰一杯,也算是跟你道歉,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讓施晴一直瞞着你的。
你要怪,就怪我,今晚你讓我喝多少都行。”
陳芒攬過責任,也是想幫施晴。
昨晚施晴向他倆說出了以前和畫逸在一起的事,兩個男人都震驚了。
一邊是幫忙形婚的好友,一邊是至親,陳芒是真的過意不去,對兩邊都感到抱歉。
此刻畫逸握着酒瓶,爲自己斟滿,而後舉起酒杯。
“舅舅你就有恃無恐吧,有叔叔照顧你,你就可以肆意貪杯了。”
畫逸說完,仰頭飲下。
何錦司在一旁笑着,也舉起了酒杯。
“小逸你也可以有恃無恐啊,這不有小晴在嗎?今晚你喝醉了,也不怕沒人照顧。”
畫逸倒着酒,心道:
纔不要她照顧,醉了我去劇組鑽睡袋,不給別人添麻煩,免得又被她說,想借酒撒潑。
嘴上笑着說:“叔叔,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畫逸的灑脫,讓施晴黯然神傷。
何錦司舉起酒杯,知道好事多磨,所以臉上依舊帶笑。
“說起來,我也得向你道歉纔對,若不是因爲我,陳芒也不會整這一出,讓你糟心。
來吧小逸,我向你道歉,罪魁禍首是我,你別怪施晴妹妹了。”
畫逸是知道了,這倆男人都在主動攬過形婚的責任。
可畫逸生氣的哪是因爲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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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着之前對施晴做的和說的那些,時不時就會讓她覺得,她是如何像一個無知的小丑,在施晴面前擺弄出醜。
卻被明明知道真相的施晴一再拒絕。
直到她像撕下身上的一塊肉似的,帶着疼痛退出,完全把施晴當成“舅媽”時,施晴這才告訴她:我根本不是你的舅媽。
這其中,她覺得自己無論哪個階段不是倍受打擊?不是倍受折磨?
是以畫逸不怪施晴,就得怪自己厚顏無恥。
“叔叔,我第一次和你喝酒,你該多和我說你和舅舅的故事纔對。”
何錦司一笑,知道畫逸話裏的意思。
他伸手與畫逸碰杯。
“小逸你說得太對了!你也說了我倆是第一次見面,那你也該給我說說你和施晴妹妹的故事,對吧?”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畫逸心想,這麼說,舅舅和叔叔,應是已經知道自己和施晴以前的關係了。
畫逸感覺在以一敵三,仰頭飲下酒後,她才說:
“叔叔,落幕的舞臺人去樓空、不值一提,正在上演的才引人入勝。”
何錦司看向陳芒,只覺畫逸聰明得很。
字字不提施晴,可字字都在拒絕施晴。
他暫時敗下陣來,退兵和陳芒暗中對接下一步的計劃。
施晴自然明白畫逸的意思,此刻該她說話了,一切的一切,只能由她自己去把握。
她對着畫逸舉杯,“畫逸,該道歉的是我纔對,怪我向你隱瞞了這麼久,我先自罰三杯吧。”
畫逸依舊沒有去看施晴,自己拿起筷子,開始夾菜入口。
陳芒和何錦司就這樣看着,施晴還真喝下了三杯。
一口杯的分量並不多,但一杯接着一杯,再小的酒杯遲早也會讓人醉。
施晴的三杯飲下,她再次對着畫逸舉杯。
“畫逸,那這一杯,我們一起碰一個?”
何錦司見此,起身開口:“老公我們好像還有一道菜沒上吧,我去催催。”
陳芒連忙點頭,“對對對,我陪你去,餐廳太大,免得你迷路,走走走。”
兩人也不和畫逸二人打招呼,站起身手牽手就出去了。
畫逸懶得去看那兩人,演哪出她會看不出來嗎?
施晴依舊舉着酒杯,現在只有她們二人,有什麼話,都可直說。
聽到關門聲後,施晴看着畫逸冷酷的側臉,繼續說:
“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
畫逸低頭,從褲包裏摸出煙盒。
她打開盒蓋,準備抽出一支菸時,卻被施晴的手攔下。
施晴的手大部分握住了盒蓋,小部分摸到了畫逸的手指。
“不準抽,你老是用吸菸逃避,有意義嗎?”
畫逸這才擡眼,這是她今晚第一次直視着施晴。
語氣依舊如昨,客客氣氣。
“舅媽,別這樣,我只是抽根菸而已。”
“我不是你舅媽!”施晴有些激動。
畫逸直點頭,“不重要,我出去抽,不在這裏影響你。”
施晴聽此,手卻捏得更緊。
煙盒在慢慢癟下去,她抓着畫逸的手指握得更緊。
“我不准你走。”
畫逸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硬的施晴,可是現在的她,軟硬不喫。
她盯着施晴,語氣有些冷淡。
“放開,你沒有資格管我。”
施晴不放。
她想賭。
賭畫逸還會疼惜她,還會聽她的話,還會留下來。
她看着畫逸,漸漸紅了眼眶。
“你以爲只有你委屈嗎?難道我就不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