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倒有些出乎莫言的意料,她以爲是那種大飯店或者包廂,結果是西餐廳。
江邊的一家西餐廳,環境很優雅,不太像是來談工作的地方,“你確定沒走錯?”
霍懷安聽罷腳下步伐沒停,回眸朝她一笑,“質疑我?”
“不是……這和平時的飯局有些不太一樣啊。”
“放心,不會把你賣了。”
莫言無語,“我不是那意思。”
前面臺階有點高,霍懷安回頭朝她伸手,“上來。”
莫言把手搭上去,往剛纔走來的地方看了一眼,環境是真好。
“走吧。”霍懷安提醒她,擡腳往裏走。
她在後面跟上。
餐廳燈光比較暗,暖色燈光和白色燈光交接,很浪漫。
莫言心裏說不出的奇怪,如果不是霍懷安一臉我不會弄錯的自信,她真的會以爲走錯地方了。
餐廳是在類似一艘輪船的建築物上面,他們落座的位置靠着窗邊,放眼望去,能看到整個江景。
莫言現在沒心思去看外面的景色,坐下後心裏的疑問再次升起。
位置上除了霍懷安和她,沒有其他人,就算人沒來,位置也沒有。
他們坐下後沒有多餘的空位。
除此之外,西餐廳裏面的客人不多,只有兩三桌。
今天週五,這個地段的餐廳別說週五這個日子,就算週一到週四位置都得預定。
現在餐廳這麼空曠,透露着古怪。
莫言心裏有疑問,只好把目光放在霍懷安身上。
對方淡定的喝了口服務員倒的水,擡眼瞧他,“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聽思雨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帶你出來散散心。”
這樣就能理解了。
“你包場了?”
聽她這麼問,霍懷安四周掃視了一圈,“沒有,現在經濟效益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都沒什麼人來喫飯。”
莫言沒聽他說的鬼話,他沒包場就好。
經他一解釋,莫言懸着的心放下,她剛還以爲霍懷安對她有啥企圖來着,想到這不禁啞然一笑。
霍懷安不明就裏,“想到什麼了,這麼開心。”
莫言搖搖頭,但笑不語,喝着杯子裏的水,往窗外的江面上看去。
笑話,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他指不定被對方嘲笑成什麼樣子,或許以前的霍懷安不會說什麼,隨着這兩年的漸漸熟悉,他偶爾也會和她開玩笑。
沒坐多久,服務員就過來上菜。
莫言訝異,“你來之前就點好餐了嗎?”
霍懷安看到菜品也一頓,不着痕跡的回覆她,“嗯,怕你餓,下班之前提前點了喫的,你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不用了。”莫言不是很餓,眼前的鵝肝,裝飾的很精緻,如果是平時,她肯定喫不飽,只經看不經用。
用餐期間,霍懷安不知道是不是有工作需要處理,一直在看手機。
被莫言看到幾次過後,開口說道,“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反正我待會兒也要走。”
兩人也喫得差不多。
霍懷安從手機裏擡頭,“小問題,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個洗手間。”
莫言喫的有點撐,主要酒水喝的多,食物沒喫多少。
霍懷安用餐前點了一瓶酒,說什麼此情此景不飲酒說不過去。
結果點了又藉口說要開車,沒喝,莫言酒量不好只喝了一點,其餘時間都在喝飲料。
餐廳裏已經沒什麼人,剛纔那兩桌的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可能是覺得沒什麼客人,霍懷安離開後,餐廳服務員把白色的那道燈關閉只剩下暖色的那道燈光。
整個餐廳很昏暗,不注意看都看不到服務員所在的位置。
喝了點小酒又吹着江風,有些潮熱,莫言站起身立在窗邊看外面的夜景。
晚風一吹,整個人都舒坦。
整個身子靠立在窗邊閉眼享受。
迷糊中聽到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好像煙花炸裂的聲音。
莫言隨即睜眼,果然在江對岸看到空中綻放的煙花,一朵朵煙花此起彼伏,如同萬花筒般的變化莫測,色彩斑斕,映照着漆黑夜空,如詩如畫。
旁邊有腳步聲響動,應該是霍懷安回來了。
莫言已經完全被對岸的煙花吸引,沒有回頭,對身後的人說:
“你看,對面在放煙花,好多,真好看。”
身後的人沒應,估計也在被對面的煙花吸引。
放了有幾分鐘,煙花停了,莫言眼中的愉悅也漸漸收斂,還沒等她完全收回笑容,對面又開始綻放比剛纔更絢麗更壯觀的煙花。
嘴角的笑意又開始浮現,心想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不到一秒便看到了空中煙花綻放顯現出來的字,稍縱即逝,莫言目光一直盯着煙花處的,自然看到了上面寫的什麼。
過後才喃喃低語剛纔所看到的字,“三週年快樂。”
話落身後的人迴應她,跟着說了一句,“三週年快樂。”
莫言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沒反應過來,林景程見狀上前一步從後背擁抱着她又說了一次,“莫言,三週年快樂!”
隨後從包裏掏出一條項鍊戴在她脖子上,餐廳光線太暗,看不清。
莫言身體一僵。
不管是對於後面人的動作還是那句話,都讓她愣在那裏。
今天幾號?
哦,九月八號,早上還簽字來着,他們第一次確定關係的日子。
她忘了。
她一直以爲身後站的人是霍懷安。
所以後面那人抱她的時候,她非常震驚,等對方開口身體鬆懈片刻,還處在震驚裏,他不是在飛機上嗎。
恍惚了下才反應過來,今晚霍懷安的反常。
反應過來後,壓抑在心底的情感和思念如潮水般洶涌澎湃,無法抑制地一同涌出。
想開口卻發現無法發出聲,遠處的煙花還在放,莫言此刻已經無暇顧及。
原來剛纔她對着煙花所羨慕的對象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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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林景程能感受她心情起伏波動,臉頰貼着她的耳後的脖頸做安撫狀,也沒說話。
就着這個擁抱的姿勢抱了良久,莫言纔出聲,“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莫言組織了下語言最後也只說了三個字,“你記得。”
沒頭沒尾,林景程卻知道她指的什麼,“記得,只是沒刻意去記。”
在她離開後的一次聚會林凡和陸驍喝多了對他說教,說什麼不記得女朋友生日是戀愛中的大忌,說他活該,又說不止生日,什麼戀愛紀念日,情人節,以後的結婚紀念日等等女人都很在意。
那段時間林景程狀態不是很好,如果在清醒的情況下林凡和陸驍絕對不會提這個問題刺激他。
那晚也就是喝醉了,才暢所欲言的對他進行說教,恰好他沒醉。
莫言聽完,低着頭,心裏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