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看着對面慌張解釋的程斐宇,最終無奈扶額:“你小子心是真大啊,平白出現在醫院裏面的錢你都敢撿。”
程斐宇哭喪着一張臉:“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以爲是誰掉的,萬把塊對普通人來說也很多了,我怕是別人剛從銀行取出來救命的,所以才把它撿起來拿到護士站去了。”
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誰會把那麼厚一疊現金整整齊齊的掉在樓梯間啊,明顯就是故意放在那裏的!
旁邊的嶽聞軒沒忍住吐槽:“你這智商是怎麼當上老闆的,這明顯就是買命錢!”
“我以爲沒收下也不會有事來着,誰知道……”
顧瑾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錢拿出來,說明對方的實力要得起你剩下所有壽命,只要你撿了就算是你收下了,扔也扔不掉的,估計那筆錢現在就在你身邊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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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我親眼看見護士放進失物招領箱裏的!”
程斐宇說着,走進辦公室把自己的公文包拿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翻找:“這就是我去醫院那天拿的包……”
他聲音突然消失,隨後爆發出一聲國粹,驚恐地把公文包給扔出去了老遠。
顧瑾和嶽聞軒朝着那邊看去,公文包裏果然露出來了一沓錢的邊緣。
顧瑾上前將那筆錢給拿了出來,輕笑:“還真是連號的。”
聞言,程斐宇都要崩潰了:“不帶這麼強買強賣的吧?”
嶽聞軒嘖嘖了兩聲,感嘆道:“要是當初我快死的時候也能遇上你這麼蠢的人就好了,可惜我家裏人到處撒錢都沒人撿走,等到我頭七了還沒成功。”
但也幸好沒有人撿走,不然他死後就沒辦法以乾淨的魂體來修煉,只能走向惡鬼的道路了。
程斐宇僵硬的轉頭看向他:“你快死的時候,頭七…?”
“……”
嶽聞軒感受到顧瑾那要殺人的視線,心虛的笑了笑:“那個,我這不是沒怎麼和不明真相的人類接觸過嘛,我不是故意說漏嘴的。”
“你下次最好把嘴閉嚴實點,讓他知道還沒什麼,要是被那些新來的膽小客戶知道了,把人嚇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好嘞。”
程斐宇有點懷疑人生,嶽聞軒明明看上去那麼正常,就是個年輕的小帥哥而已,真實身份居然是鬼?!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戳了戳後者的手背,隨後驚恐地縮回來:“臥槽,真是冰的,跟屍體一樣!”
嶽聞軒:“……你禮貌嗎?”
顧瑾則是不爭氣的看着他:“搞了半天你還沒修煉到能有活人溫度的程度?”
“我能這麼快凝聚出實體已經很強了,你不要自己是個妖孽就要求別人跟你一樣好吧。”
“嘖。”
顧瑾將手裏那一沓錢翻開來,很快錢裏面就掉出一個很小的紅色錦囊。
錦囊裏面只裝了張很小的紙條,所以整體看上去很薄,跟個書籤似的,從錢的外觀上看壓根看不出來什麼。
紙條上寫了一串繁體字,是生辰八字。
程斐宇憋不住心裏的好奇,湊過來看了一眼,問道:“這是那個兇手的生辰八字嗎?”
“嗯,他剛死不久,等頭七實力最強的時候就會來找你了。”
“可是他都死了,買我的命有什麼用?”
嶽聞軒在旁邊開口解釋:“只要屍體保存完好,頭七過去之前買命成功,就可以還魂。”
而頭七之後,要麼被抓走投胎,要麼躲過某個不可言說勢力的搜查,成爲徹徹底底的鬼。
但買來的命通常都不會是一比一,譬如被買走壽命的人還剩下五十年壽命,買走還魂後大概就只剩下五年到十年了。
如果對方有實力強大的高人相助,還可以替換命格,比如這個快死的人是罪孽深重的惡徒,替換了命格,就會由那個無辜被害的人去下面替他受罰,他自己則是陰間層面上的全身而退。
任何規則是會有漏洞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修仙者和道士本就是尋找漏洞的人,是用他們的本事幫助別人還是害別人,善惡只在一念之間。
程斐宇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紅潤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還能這樣的?死而復生想得到就能得到,那這個世界豈不亂套了?”
“沒那麼好的事,任何違逆規則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這個代價可能來得早,也可能來得晚,但來得越晚,下場就越慘。”
嶽聞軒老神在在的講解着,說完還不忘再次感嘆:“還好我當初買命沒成啊,不然我死後成了爲禍一方的惡鬼,估計沒多久就被人斬殺了,現在都沒機會坐在這說話。”
顧瑾嗤笑一聲:“我看你還挺想體驗一下的。”
“我沒有我不是別胡說啊,我以前想買命那是因爲不知道後果,只覺得是分享一點別人的壽命而已,生前我沒少做好事,結果卻得了重症要英年早逝,想讓那些得過我幫助的人每人貢獻一點點陽壽又怎麼了。”
也正是因爲他有隱藏在心底的怨恨,所以死後纔會化爲鬼魂。
但自從開始修煉,知道的事情變多了以後,嶽聞軒的想法就變了。
買命這事純屬是害人不利己。
“行了別說了,幹正事吧。”
顧瑾叫程斐宇弄一面大點的半身鏡、一把木梳、還有幾根白蠟燭過來,等俱樂部的員工把東西送到離開後,她將鏡子放置在房間最陰的地方,兩根蠟燭擺在鏡子的左右兩邊,生辰八字則是放在中央。
程斐宇雖然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但光看着這個擺設就覺得頭皮發麻,不像是好東西的樣子。
旁邊的嶽聞軒倒是一臉興奮的開始搓手:“以往都是別人通過這個儀式召喚我,還是第一次站旁邊看着召喚其他鬼呢!我準備好了,大餐快進嘴裏來!”
顧瑾似笑非笑的切了一聲,她還不想用這種方式呢,但對方從頭到尾都還沒露面,只能通過生辰八字召喚過來了。
“把窗簾拉上,燈關了,在那玩意兒露面之前不要發出動靜。”
程斐宇一一照做。
等會客廳陷入昏暗,顧瑾這才用打火機點燃蠟燭,盤腿坐在鏡子面前,歪着頭將自己的頭髮攬到一邊,用木梳緩緩梳理着,動作輕緩平穩,看上去詭異至極。
程斐宇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緊張得手心冒汗。
這畫面就跟在看什麼恐怖片似的。
顧瑾的動作大概持續了三十秒之後,她薄脣微啓,嘴裏小聲的唸了些什麼。
就在她停下的一瞬間,屋子狂風大作,風聲在耳邊呼嘯,陰冷的氣息迅速蔓延,讓溫度降低到了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程度。
程斐宇渾身抖如篩糠,緊咬着想要打顫的牙關,生怕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