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聞軒看着顧瑾那笑容，總感覺頭皮有點發麻。
沒過多久，別墅迎來了另一個人。
邵喻言進門後身體不由得一抖，同時還感覺到有種很詭異的氣息瀰漫在屋內四處。
那氣息的源頭就是沙發上坐着的年輕男人。
顧瑾揚了揚下巴：“來了，過來坐。”
邵喻言點點頭，渾身忍不住的發冷。
這種冷並非是外界傳來的，更像是由內而外，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學習，他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陰氣。
顧瑾隨手在他腦門上輕輕一點，驅散他體內陰氣，“嶽聞軒是鬼王，他白天可以收斂住陰氣不對旁人造成傷害，但他住的地方總會留下氣息。”
所以之前在梨景熙園的時候她纔會讓他住保溫瓶裏，養魂的同時也是爲了保護霍晏和傭人。
“鬼王？”
邵喻言的目光落在嶽聞軒身上，倒談不上驚奇，只有幾分對於未知事物的疑惑罷了。
畢竟一進來就感受到了屋內氣息很詭異，早有心理準備。
嶽聞軒自豪的揚起頭：“是啊，在這裏應該算是獨一份吧，你一輩子都不一定見得到另一位鬼王哦。”
但如果在他們原來的世界就不一定了，鬼王之上還有鬼帝，再之後是鬼仙。
只不過哪怕在修仙世界，鬼仙也和傳說中的角色差不多，聽說的人多，見過的人少。
邵喻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算是配合嶽聞軒的嘚瑟了。
兩人又各自自我介紹了一遍。
顧瑾見他們正式認識，這才笑盈盈的說了把邵喻言叫來的原由。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算搭檔了，我會找人給嶽聞軒安排一個身份，讓他去A大當個借讀生，多交點人類朋友。”
聞言，嶽聞軒手裏的豬肉脯掉到了地上：“我堂堂鬼王，爲什麼要交人類朋友啊？”
先不說身份不對，就連物種都不一樣了啊！
而且人類的壽命和鬼魂差了老遠，和他們交朋友，幾十年後只剩他一個孤獨鬼獨自承受悲傷和想念，未免太殘忍了。
顧瑾老神在在的搖了搖頭，“朋友也分很多種，你需要多跟其他人結伴在一起，這樣纔會產生團隊意識，碰上有客戶在的時候才能意識到旁邊有其他同伴需要保護，而不是只顧着自己打架玩得開心。”
嶽聞軒：“……”
一旁的邵喻言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地看着嶽聞軒。
這個鬼王從表面上看去挺正常的…不過如果自己是客戶，而嶽聞軒負責保護他的話，那指定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不靠譜。
見邵喻言像是不太明白的樣子，顧瑾只好耐下性子解釋：“他死的這幾百年都是獨來獨往，早就過慣了沒有同伴和朋友的生活，接委託的的時候老忘記得保證客戶安全。”
“……”
哦，那確實得重視。
嶽聞軒垂頭喪氣：“可是你要怎麼給我安排身份呢？我什麼證件都沒有啊。”
他雖然和顧瑾一樣都是魂穿過來的，但後者在這邊有具身體啊，自然而然不需要爲身份而發愁。
顧瑾看向他，踐兮兮的挑了挑眉：“我的客戶一個比一個牛逼，加聯繫方式不就是爲了在這時候用的嗎？”
“話說，這不會違法吧？小心我還沒培養成功，你就先進去踩縫紉機了。”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小子，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
以後嶽聞軒出去處理委託，搞不好就會遇上需要用到人類身份的情況，現在抓緊辦了也是在未雨綢繆。
跟兩人說好了安排，顧瑾就讓他們在身份安排好之前先搭檔學習，但主要還是嶽聞軒在教邵喻言，因爲他這個死了好幾百年的古人看得懂那些書本上的文言文。
顧瑾順便還教了邵喻言畫護體符，這屬於畫法簡單的符紙裏面比較厲害的，會隨着畫符者的實力而增加用途。
像現在邵喻言的實力的話，大概就是幫助他不被陰氣入體，時效在半個小時左右；但如果換作顧瑾，這玩意兒就變成了個高級防禦符，至少也能擋住同修爲的攻擊，只要對方打不碎，或者她不主動撤掉，就會一直存在。
“行，慢慢練吧，這一張符就有得你學了。”
正如顧瑾所說，護體符這麼簡單的符紙，邵喻言畫起來卻非常困難，因爲畫符需要在動手的同時將念力持續輸入進去，這樣用出來纔有效果，如果畫錯了或者有一部分沒注入念力，那這張符紙就廢了。
所以造就了這樣的畫面——明明旁邊用來參考的護體符看起來很簡單，筆畫就只有那麼幾下，可邵喻言的手挪動起來卻無比緩慢，甚至還會輕微顫抖。
他從來沒覺得狼毫毛筆這麼難操控過。
嶽聞軒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很快就失去了興趣，感嘆道：“還好我不用畫符啊，光看着就無聊。”
兩個小時的時間，顧瑾只說過兩個字——“重來。”
書桌旁的廢符紙積累了厚厚一疊，有些甚至只起了一個頭就被叫停了。
邵喻言腦門上早就遍佈一層細汗，呼吸加重了幾分。
原來念力流失是這樣的感覺？
好像消失的是精神力一樣，全身都感覺很疲憊，尤其是手，明明拿着輕巧的毛筆，卻覺得重如千斤。
“歇會吧，先喫飯。”
顧瑾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才發現早就過飯點了，還好嶽聞軒也喜歡買零食，別墅裏最不缺的就是能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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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是喫的正餐，但三人還是去了餐廳，好歹有點用餐的儀式感。
邵喻言坐在靠近廚房那一頭，一邊喫着面包一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察覺到他心情似乎有點受到影響，顧瑾抿了口果汁，不疾不徐道：“別放在心上，畫符對你來說大概是最難的了，我最開始畫的時候速度也很慢。”
【可不是最難嘛，其他的你也修煉不了啊。】
邵喻言點點頭，沒吭聲。
他已經感受到了畫符的不易，只是兩個小時都沒畫出一張成品，難免有些受到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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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嶽聞軒則是朝着顧瑾一陣擠眉弄眼，好奇道：“所以你當初畫第一張符的時候用了多久？”
“emmm…三分鐘吧。”
“……”
“我第一張符好像是畫的爆裂符。”
“……”
好好好，高階符紙你學會用了三分鐘是吧？
畫吧，誰能畫得過你啊。
嶽聞軒簡直想啐顧瑾一口唾沫。
還好邵喻言不知道哪些符紙是低階，哪些又是高階，而顧瑾的厲害又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所以沒太驚訝和心裏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