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越是往裏走,植物也越加稀疏,直到前面出現了一片枯樹林,一點生機都看不到了。
淺褐色的土地變成了黑灰色,猶如被大火焚燒過,只剩下一點點植物的殘渣證明這裏曾經也是有過生命的。
黑氣在山間蔓延穿梭,以緩慢的速度擴散,被黑氣籠罩的植物會逐漸開始凋零。
山頂。
原本空曠的地面上出現了猩紅色的符號,它們圍成一圈,變成了一道陣法。
陣法中間橫七豎八的躺着幾道身影,有男有女,從他們身下溢出淺綠色的光芒,像是小魚一樣順着陣法路線遊走,最後擴散至每一處符號,就像是不斷在給它充電一樣。
在陣法外面還站着兩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只能隱隱約約看出來那件沾上了灰塵和泥土的背心原來應該是白色的。
他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但表情卻異常神氣和自得,還帶着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瘋癲感。
蘇妤薇悠悠轉醒過來,眼前的場景落在她眼裏只有一團模糊,像是視網膜內被打了馬賽克一樣,只能感覺到自己四肢都被禁錮,身體無法動彈。
兩天前的記憶涌上腦海。
當時他們小組聯手拿下了一個大項目,公司給每人都放了三天假期,假期的最後一天組長便提議說要出來團建。
有人覺得單純的郊遊野餐太沒勁,就改成了登山探險,還能帶上帳篷野營。
爬山很多人都去過,但到比較原始的山裏野營,這事兒對城裏人來說算是比較有新鮮感的,所以獲得了一致認可。
沒想到出現了意外。
蘇妤薇發現一進入山裏,手機立馬就沒了信號,這讓人心裏很不安。
於是她提議在小溪附近野營就好,風景不錯、也有資源,沒必要走那麼遠那麼偏僻,但同行的夥伴們不同意。
因爲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爲了要看山裏的夜景,而且野營最好不要選擇在河流或者溪水旁邊,這個地方石頭裏可能有水分,用來堆火堆的話被加熱之後可能有危險。
最重要的是他們並不瞭解上游的情況,萬一三更半夜的時候潮水忽然暴漲,亦或者遇上泥石流,他們逃跑都來不及。
“好了,妤薇你膽子別那麼小嘛,咱們找個地勢高一點、平坦一點的地方就能紮營了,又不需要多深入。”
“是啊,不就是手機沒信號嘛,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呢,手機能拍照片就行了。”
“我覺得手機沒信號挺好的,沉浸式擁抱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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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薇拗不過,只好硬着頭皮跟他們繼續往山裏走。
她又不能一個人原路返回,一方面是她還沒有考到駕照,就算有,一共就兩輛車,要是開走了一輛的話,剩下七個人該怎麼離開呢?
衆人最後找到了一處能看到小溪、也能看見天空,沒什麼遮擋的地方紮營。
大家在山林燒烤、圍坐在火堆旁邊講笑話或者樂事,一邊看着遠處漫天的繁星,確實也挺浪漫挺有意思的。
直到夜深了,蘇妤薇先回了帳篷睡覺,剛要進入夢鄉就被外面的喊叫聲吵醒。
她出去詢問,才知道是有個男同事離開營地去上廁所,都快一個小時了還沒回來。
深山老林裏有人失蹤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不管是出於擔心同伴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們都得去找人。
四名男同事結伴出去尋找,留下三個女生守在營地,主要是讓她們看着火堆別被風吹滅了,也方便他們回來的時候接應一下。
蘇妤薇的記憶就停留在男同事們離開後不久,她的腦袋忽然一下變得昏昏沉沉,視線漸漸模糊……
再一醒來,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雖說視線還是不清楚,但蘇妤薇能夠看見不遠處冒着猩紅光芒的陣法,也能看見陣法旁邊站着的兩個人。
她努力地想要動一動手指,可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勁,好像全身被麻痹了一樣。
這個時候,那兩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其中一個嗓音比較粗獷,聽上去頗爲不耐:“到底還差多少人,我們還得在這裏待幾天啊?”
“不知道,其他地方還沒把人數報過來。”
“麻煩死了,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特麼都一個月沒洗澡了。”
“再忍一忍吧,堅持過這段時間,咱們就能成爲和大師一樣的人物了,到時候還需要自己洗澡?一大幫子前凸後翹的美女求着想幫你洗!”
粗獷男不屑的輕嗤了一聲:“本來也有一大堆美女求着給我洗澡,我又不是爲了這些纔來的……你也真是沒出息,都有了大師的本事,還想着女人?”
大師?
蘇妤薇精準的從他們對話裏提取到了關鍵字。
這個大師是誰?
只是那兩人卻沒有深入去聊有關‘大師’的事情,反而開始幻想起了自己的未來。
一個想坐擁所有漂亮有身材的女人,一個想掃平所有和他有樑子的人,再威脅控制有錢的富豪富婆,逐漸成爲所有豪門家族背後的實際操控者。
若非自己現在口不能言、不能動彈、連對方長什麼樣都看不清,蘇妤薇真想說一句中二。
這時,其中一個男人忽然轉頭朝着蘇妤薇這邊看了過來。
後者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渾身一僵,隨後又慶幸自己因爲看不見,所以一直低着頭在認真聽他們說話。
從對方的角度應該是看不出來她醒沒醒的。
“你說…爲什麼大師要把這女的單獨留着?”
“哦,當時你出去料理那幾個男的了沒有在場,大師說她命格好像自帶什麼大氣運之類的,我也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反正大概就是把她留在最後關頭再用,能事半功倍。”
“真的假的?”
另一個男人說着說着就走到了蘇妤薇跟前,似乎是在仔細端詳。
蘇妤薇垂着腦袋,隱約可以看見一雙腳停在了面前,她趕緊閉上眼睛裝死,生怕對方會彎下腰來看。
半晌,男人尾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長得還挺好看的嘛,我看不如……”
聽到這話,蘇妤薇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粗獷男眉頭一皺,“我們在辦正事,你能不能把腦子裏的廢料收一收?大師說了,這女人的處子之身不能破,否則會影響到她的價值!”
那男人聽後,興奮地咧開嘴角,邪笑道:“還是個雛兒?沒事,不破就不破,我用其他地方享受一下總沒事吧?”
聞言,粗獷男也不再阻止,只要不觸犯大師說的禁忌,他也懶得管自己這個同伴想幹什麼。
蘇妤薇驚恐地瞪大眼睛,想喊叫出聲,可喉嚨就像是被什麼力量封印住了似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男人稀奇的挑了挑眉,“喲,醒了?這好像還是第一個中途醒過來的祭品。”
他伸手擡起蘇妤薇的下巴細細打量,可惜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如同沒有感情的木偶;雙目空洞,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白霧,看不見那種掙扎的神情。
男人嘴裏嘖嘖道:“細皮嫩肉的,長得也水靈,既然醒了,那就陪哥哥好好玩一玩,也算是死之前享受一下了。”
眼看着對方一邊湊近,一邊解開了腰帶,蘇妤薇胃裏陣陣翻涌。
砰的一聲響起。
男人的慘叫也隨之而來,他腦袋被一顆拳頭大的石頭砸的腫起了一個大包,頓時怒從心起:“臥槽,誰啊?!”
與此同時,冷冽的女聲從頭頂響起,由遠及近。
“你爹。”
還有一道男聲。
“嘿嘿嘿,你爹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