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寶物？
嶽聞軒不解的蹙起眉，問道：“難道里面是什麼開了靈智的天材地寶？可天材地寶降世通常都伴隨着天地異象……”
僅僅是百鬼夜行，顯然不夠格。
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寶物能是活的？
老人鬼沙啞的森笑幾聲，嗓子發出吸氣的響動，聽上去就像漏了風的風箱：
“你懂的還挺多嘛，裏面那件寶物雖沒有引起異象，但和天材地寶也差不了多少……”
嶽聞軒還想細問，那老頭卻轉過了身，語氣詭異：“等進去看了你們就知道了，保證你們只一次就會愛上它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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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還聳了聳肩，同時發出吸氣的聲音，像是在陶醉的感受某種味道。
此刻隊伍末尾也已經到了商場的大門口，令人窒息的陰氣彷彿一層密不透風的屏障，儼然到了要化爲實質的地步。
邵喻言不動聲色的關注着自己衣服內側的符紙，從靠近這邊開始，符紙上的硃砂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
照這個趨勢，一張符紙最多就能撐十分鐘，等徹底進到裏面，可能連五分鐘都沒有。
先不說裏面密密麻麻的鬼魂，他能不能憋那麼久不在它們面前暴露自己的氣息，關鍵他身上並沒有足夠多的護體符，現場畫也不現實。
邵喻言神情凝重了幾分，將這件事打在手機上，抓住嶽聞軒的衣服讓他看。
後者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那深陷黑暗的建築深處，“你在剛纔那地方等我吧，我進去看看。”
邵喻言微微張嘴，欲言又止一番後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裏鬼魂聚集，他要是被發現了身份，估計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不清楚那所謂的寶物是什麼，有沒有危險，但嶽聞軒本身就是鬼魂，至少不用擔心他被同類傷害。
邵喻言給自己換上新的護體符，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後腳那只老人鬼的腦袋就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咧開的嘴裏能夠看見沾着猩紅顏色的黃牙：
“小子，你那個朋友怎麼走了？”
嶽聞軒眼眸微微眯起，心裏暗自嘀咕了一句這死老頭還挺敏銳，“他膽小不敢去，我替他先探探路，真有好事的話明天再帶他來。”
“呵呵……那你們的友誼真是感人吶。”
老頭意味不明的笑了幾聲，轉過頭去沒再說話。
不知怎的，嶽聞軒心裏升起了一絲警惕。
他對這個世界沒有強悍的鬼魂和修仙者的概念先入爲主了，下意識就會覺得這裏數百只鬼魂中沒有比他強的。
眼前這只老人鬼他看不出境界，在陰氣過於強盛、對方又沒有發力的情況下也比較正常，但看不出境界還有一種原因——對方比自己更厲害。
嶽聞軒摸出兜裏的手機，快速點開邵喻言的聊天框：別在那裏待着了，趕緊回去。
剛點擊發送，嶽聞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只佈滿皺紋的手出現在自己跟前。
他擡眸看去，那只老人鬼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前不到一臂的距離，僅能看清下半張臉的部分露出怪異而森寒的笑容。
“作爲一只鬼，你還用手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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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聞軒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同時將手機熄屏，淡定自若的迴應：“與時俱進，有問題嗎？”
“沒問題，死了還有手機可用，想必你的家人都很記掛你吧……”老頭語調奇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故意留下懸念似的。
忽然，他話鋒一轉，“你是在跟你剛纔那個朋友發消息？鬼魂之間需要用手機溝通嗎？”
嶽聞軒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表面上嗤笑道：“這是屬於我們年輕人的潮流，你不懂也正常。”
老頭臉上的弧度更加擴大了些，這個動作讓他的嘴咧開到了誇張的地步，嘴角發出撕裂的聲響，“年輕人？我看你成鬼的年份也不短，倒是你的那位朋友……我竟是看不透他死了多久呢。”
聽到這番話，嶽聞軒反而冷靜了下來。
對方還在試探，就說明他壓根沒看出自己和邵喻言的底細跟實力，要是已經確定了邵喻言是活人，這老頭早就追出去了。
嶽聞軒眼神落在面前的鬼身上，他們實力應該很接近，對方就算比自己強強也強不了多少，所以能夠窺探到的信息有限。
思及此，他輕嗤一聲，不屑的瞥了老頭一眼，“那大概是我朋友的境界太高，你看不透也是正常的。”
老頭頓了頓，笑容因爲維持得太久變得有些僵硬，“既然境界那麼高，還怕什麼？”
“性格所致，譬如有些鬼明明弱的一批，卻還覺得自己隨隨便便就可以統治世界是一個道理。”
老頭嘴角壓平了下來，笑容徹底消失。
他面對着嶽聞軒站了幾秒，雖然腦袋凹陷殘缺，但嶽聞軒能感覺到他在看自己，如果對方有眼睛的話，此刻那眼神應該是飽含不安好心的深意的。
“…該上去了。”
老頭轉過身朝着那灰色的樓梯走去。
嶽聞軒這才發現其他鬼魂早就走遠了，擡頭望去，上方的樓梯密密麻麻都是各種各樣的鬼魂。
這場面也算得上罕見和壯觀了，就是畫風有點太過獨特。
*
梨景熙園。
顧瑾穿着她的紅配綠花褲衩，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那雙修長且又白又直的美腿上隱約可見點點紅印。
她靠在身旁男人的肩膀上，虛眯着眼睛，一副睏倦的模樣。
沒辦法，要是不演一下，霍狗今天晚上指定是沒完沒了了。
霍晏手裏握着一只纖細的手，時不時摩挲一下手背，偶爾撓撓掌心。
電視畫面閃動，客廳裏環繞着角色說話的聲音，倒也不會顯得太安靜。
霍晏的視線始終落在身旁女人身上，目光溫和寵溺：“瑾瑾，困了我們就上樓去睡覺吧。”
顧瑾小幅度的搖了搖頭，“我再等等。”
“等什麼？”
問題剛問出口，顧瑾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忽然響了。
她直起身將手機拿過來，狡黠的衝某人眨了眨眼：“等電話。”
電話接通，邵喻言的聲音從屏幕那頭傳來，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嶽聞軒現在給我發消息說，讓我別在這等着了，趕緊離開。”
顧瑾沒什麼反應，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慵懶又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妹態，旁邊的男人喉結微動，她卻是絲毫沒有察覺：
“那你就聽他的，直接走吧。”
邵喻言應了一聲，又道：“那商場裏究竟是什麼，你有頭緒嗎？”
他還想問嶽聞軒獨自進去會不會出事，但人…鬼進都已經進去了，就算得到答案貌似他也幫不上忙，只是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顧瑾躺在霍晏大腿上，伸出另一只手悠閒欣賞着新做的美甲，“聽你說了之後大概有點猜測。你也不用擔心，嶽聞軒就算是搞不定，自己逃跑絕對沒什麼問題。”
更何況她和嶽聞軒也算有着契約關係，他如果遇到了危及生命的情況，她立馬就能知道。
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