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三天兩夜讓顧瑾再次肯定了一件事。
霍晏這小子不一般，絕對不一般。
正常人怎麼可能有如此離譜的精力和耐力啊，再加上他那可以讓接觸到的鬼魂都當場嗝屁的體質，窺探命格似乎成了目前最需要做的事。
身旁的男人嗓音沉穩，完全聽不出疲憊，他的手放在女人腰窩處細細描繪着，深邃眼眸裏是誰看了都忍不住沉淪的深情。
“瑾瑾，在想什麼？”
顧瑾挪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身體，最後放棄掙扎，認真的看着他：“我在想我是時候應該給你好好算一卦了，不過需要擺陣，需要你配合。”
霍晏微愣，“給我算卦？”
是他還有什麼讓瑾瑾不放心的事情嗎？或者說瑾瑾想算一下他以後會不會變心？
思及此，霍晏正色了幾分：“好，需要我做什麼你就告訴我。”
“也不需要你做什麼……”顧瑾一邊嘟囔，一邊靠着他胸肌閉上眼睛，“先睡覺，睡醒了再說。”
確實不需要霍晏幹嘛，他就只要坐在陣法裏就行了，真正要做準備的是顧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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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探氣運之子的命格是極其損耗自身的事情，具體損耗多少，和這個人多厲害有緊密關聯。
就像之前姜家那個管家，顧瑾算他的命格就是擺個簡單的陣法的事，而他僅僅是算了個顧瑾所在的位置就差點沒命。
這就是因爲他們對於世界、對於彼此的影響力不同。
霍晏作爲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權重肯定是很高的，顧瑾已經做好會受點皮肉之苦的準備了。
*
翌日傍晚。
霍晏剛回到家就看到客廳中央用一些法器擺好了陣，茶几之類的傢俱都被移到了其他地方，而顧瑾則是站在陣裏跟嶽聞軒說着什麼。
那一人一鬼神情都挺嚴肅，好像事態有些嚴重的樣子。
這時候顧瑾的視線瞥了過來，在看到霍晏後表情立刻恢復如常，“回來了，那我們現在就直接開始吧。”
後者直覺有些不對勁，哪怕是不瞭解這一行也能從嶽聞軒那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中察覺到異樣。
可顧瑾的內心無比安靜，好像她已經學會了如何自由控制自己的心聲。
“瑾瑾……”
顧瑾過來拉着他的手走到陣法中央，指了指地上的某個位置，笑盈盈道：“你就坐在這裏就可以了，切記要保持心無雜念，放鬆自己。”
霍晏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又被打斷。
“別愣着了，快坐，嶽聞軒，準備開始吧。”
顧瑾完全就沒有打算給霍晏開口問問題的機會，因爲霍晏如果瞭解了其中風險，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她一直都想知道霍晏究竟能不能成爲修仙者，現在既然碰上機會了，那必然不能放棄，一定要得到個準確的答案纔行。
嶽聞軒有些緊張，顧瑾讓他試着調動自己身上的功德，可他完全沒見過這樣的操作，根本不明白要怎麼控制啊！
好在顧瑾也沒把希望完全寄託在他身上，從一張儲存符裏掏出了一件又一件的保命法器。
嶽聞軒：“……”
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不信任。
沒多久，顧瑾身上就掛滿了各種寶貝，她站在陣法外面正對着霍晏，朝他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開始了，你要記住千萬別有抗拒的情緒哦。”
霍晏擡眸看向她，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隨着顧瑾手中掐訣，陣紋迅速亮起光芒，從微弱到刺眼，它們快速凝聚成一道弧形的屏障，將霍晏整個人籠罩其中，最後變得柔和。
顧瑾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眸。
她的靈識會直接通過陣法進入霍晏的魂體，這樣直接的接觸，得到的答案也最爲具體。
畢竟軀殼可以變，魂魄卻是無法改變的。
嶽聞軒坐在她身後，一只手輕輕放置在她的肩膀上，他們的契約關係可以讓他很輕易的知道顧瑾現在身體和靈魂的狀況。
一團黑煙從窗外飄了進來，落在地上化爲俊朗的少年模樣。
看着那三道身影都在認真做事，九燼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就開始了，怎麼不等等我。”
沒有人搭理他。
霍晏閉着眼睛認真的摒棄所有雜念，顧瑾雖然看似坐在客廳，實際上意識已經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他們倆自然不會對九燼的話有迴應。
而嶽聞軒，就是單純地不想理他罷了。
見此，九燼撇撇嘴，走到嶽聞軒身旁蹲下，“善德，你怎麼不理我？”
後者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眉心微蹙，用氣聲道：“走開點，沒看正忙着嗎？”
“忙什麼呀，”九燼朝顧瑾身上那些法器努了努嘴，“人家都不相信你，這麼多保命道具，哪需要你幫忙。”
“要你管，我趁機鍛鍊一下自己不行啊？”
雖然顧瑾要他操控功德這事兒很匪夷所思，但既然她這麼提了，就說明他應該是可以辦到的。
如果真的做到了，說出去不得能吹個好幾百年啊？
九燼好脾氣的笑笑，伸手想摸一摸嶽聞軒的腦袋，在觸及對方含着威脅和憤怒的眼神時還是忍住了。
這要是摸上去了，估計會炸毛吧。
顧瑾說了，感情這事要循序漸進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他輕咳一聲，自然的收回手，“你想操控功德，不如我來教你？”
“切。”嶽聞軒滿臉的不屑和不信任，“你還懂這個？”
因爲之前顧瑾和九燼說話的時候都是揹着嶽聞軒的，他並不知道九燼是什麼身份，一直以爲九燼只是個修煉方法很偏門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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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類在修煉邪術之後會失去部分屬於活人的特徵，這不奇怪，畢竟獲得了什麼就總會失去些什麼。
“你現在屏息凝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功德上。”
見九燼還真的自顧自開始教學，嶽聞軒白了他一眼，半信半疑道：“你不會是瞎說的吧，真的有用？”
“有沒有用，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倒是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角色，連真靈境界去窺探命格都要以大功德護體作爲保障……”
身旁的人忽然沒了聲音，嶽聞軒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朝他看了過去：“咋了？”
九燼眼神死死鎖定在陣法中央的霍晏身上，無賴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人…好像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