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男人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某些地方,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顧瑾的雙眼,薄脣微抿,像是一條被拋棄之後自己找回家來的大型犬似的。
顧瑾攏了攏浴袍,只要她臉皮夠厚就一點都不尷尬,甚至還能揶揄對方:“戰神同志,你這個出場方式有點東西啊。”
矜貴冷雋的男人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每一個關節都彷彿上天精心雕琢,恰到好處的線條更是將它襯托得無比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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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竟是直接穿過霧化玻璃,出現在了房間裏面。
顧瑾:“……”
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報警啊?
“瑾瑾,你之前都是叫我名字的。”
霍晏清冷的嗓音此刻聽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他走上前朝她伸手,顧瑾卻直接搶先退後一步避開了他,故意擺出防備的樣子:“幹什麼?”
霍晏垂眸看向自己落空的手心,眼底劃過失落之色,“想抱抱你。”
“你這麼快就不記得我剛纔說過什麼了嗎?”顧瑾別開目光,冷淡道,“你什麼都不說,怎麼確定我知道之後一定會生氣呢?”
她現在就有點生氣,不全是因爲作爲當事人卻不知道實情,更多的是因爲霍晏對她不太信任,好像已經認定了如果她知道真相就一定會離開。
霍晏看着她的眼睛,“那你保證不會不要我。”
顧瑾有種自己在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的時候的感覺,她輕嘆一口氣,“你現在先回答我,你以前是劈腿了還是出軌了,還是我們之間有什麼弒父殺母,殺師殺友之仇?或者這之類的原則性問題?”
“都沒有。”
“哦,那我大概可以保證不會不要你。”
顧瑾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了更大的疑惑,既然這些都沒有,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矛盾會導致他們決裂?
霍晏不滿意的搖搖頭,“不能大概,你要保證。”
顧瑾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走到牀尾的沙發上坐下,“行,我保證好了吧。”
男人眉心微擰,看上去好像還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不過最終沒有再說什麼,跟着她走過去,然後在旁邊站定,那模樣還挺順從乖巧。
“瑾瑾,其實我也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我們之間的故事有點複雜……”
決裂的原因也並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而是許多小事情積累起來,最後爆發。
顧瑾耐心聽着他從頭開始講起,越聽眉心越是緊蹙。
故事的確很長,不過霍晏嗓音優雅性感,不疾不徐,倒也沒有那麼枯燥。
時間逐漸到了深夜,顧瑾從坐在沙發上變成躺着,躺累了又起來站一會兒,站累了又去牀上躺着。
等霍晏講完,她的表情已經變得極其複雜。
“所以以前是我一直在追你,你一直拒絕,然後咱倆親都親了你還是不同意,又被我發現你把我送你的禮物都扔了,所以我就不搭理你了?”
霍晏:“這麼說也沒錯。”
就是過於簡短精悍了點,省略了很多細節,顧瑾嘴裏說出來好像很簡單,實際上他當時的態度稱得上冷漠無情,現在回想起來,他都恨不得回溯時間掐死那會兒的自己,竟然對她那麼過分。
顧瑾想不通,非常想不通,她一臉懷疑的看着霍晏:“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啊,我長這麼漂亮,追我的人應該排幾條街纔對,會倒追你??”
霍晏:“……”
他看着她,神情莫名:“當初其實並沒有人追求你。”
顧瑾不可置信,“爲什麼?難道前世的我長得和今生不一樣?”
“不是,是因爲他們都怕你。”
“怕我?我幹嘛了?”
“你有段時間每日都會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燒他們衣袍後襬,讓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光着屁股去神帝那開會。”
“……….”
那沒事了。
兩人忽然都安靜下來,房間裏瀰漫開一種尷尬又和諧的氛圍。
過了一會兒,霍晏在顧瑾身邊蹲下身,眸色認真的凝視着她:“瑾瑾,你聽過之後真的不生氣嗎?”
顧瑾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可能是因爲我沒想起來以前的事,所以沒什麼代入感吧,現在聽着覺得也還好,如果我不喜歡一個人,拒絕他的方式不會比你委婉到哪去。”
喜歡一個人不是錯,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是錯,沒什麼可怨怪生氣的。
而且她很難想象自己喜歡某個人喜歡到每天瘋狂纏着他的樣子,感覺一點都不真實。
說着,她忽然又勾了勾嘴角,偏頭看向霍晏,“所以你現在相當於在還債,從天上下來也是因爲追妻火葬場咯?”
他們結婚的第一年,霍晏也算是每天都在被折磨了,連家都不敢回。
霍晏搖搖頭,低聲道:“遠遠不夠。”
當初顧瑾追了他很長時間,那些場景也都歷歷在目。
她拿着四處搜刮來的稀奇寶貝送給他時,明亮的眼眸裏是明晃晃的期待和邀功,還有她發現自己送的禮物都被隨意扔在雜物堆裏,那瞬間僵硬的表情。
霍晏腦海裏浮現出了原本明妹的少女垂着眼眸,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笑容的樣子,她說:“你的心真是石頭做的吧,十幾年都捂不熱。”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無法解釋那些被隨便處理的、藏着心意和情意的稀世珍寶。
但他沉默的樣子更加刺痛了少女的眼睛,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壓下眼底的各種情緒,“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算了吧。”
後來少女真的沒再來找過他。
開始那幾天戰神還沒覺得有什麼,潛意識裏總覺得少女還會再來的,畢竟她也鬧過不止一次,說以後不會再喜歡他了,結果過兩天還是像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的跑過來。
七天、半個月、一個月,她都沒有出現。
戰神也漸漸地越來越坐立難安,每天出去到自己以前經常去的地方,想看看少女會不會還在各種地方蹲守着,等他路過的時候又跳出來給他驚喜。
可惜並沒有。
從來不願和其他神仙有接觸的戰神在除了工作時間之外,第一次主動和其他神仙說話,開口就是問少女去哪了。
他們雖然奇怪,但還是一臉悽苦的告狀,說少女這段時間又開始惡作劇了,而且變本加厲,一個月前揪了誰的鬍子、二十天前又揍了哪個武神,最後她打膩了天上的,乾脆跑到地下去玩了。
戰神在聽他們說起的時候,腦子裏頓時就有了少女作威作福的畫面,嘴角不自覺揚起。
他想,雖然他討厭身邊有其他人在,但如果是她的話,好像再鬧騰也可以接受。
然而少女很久都沒回來,戰神坐不住了,親自找到地府去之後又聽聞她去了鬼界。
鬼界的兇殘和恐怖是普通神仙都得忌憚三分的,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時,那表情有多難看。
很快天上收到地府的消息,說戰神只身闖了鬼界,現在地府鬼滿爲患,請求派人下去支援。
神帝:“???”
短短几個月地府都兩次求援了,要知道那邊的員工可比天上多多了,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情況!
上一次是那小祖宗乾的,這次又是戰神?
真是倆活爹,玩吧,誰玩得過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