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年付出是個笑話

發佈時間: 2024-11-21 14: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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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暴雨滂沱。

盧棲月抱緊保溫杯,冒雨衝進夜色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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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前,周睿軒忽然打電話來,說想喝南郊一傢俬房菜館的雞湯。

那家店架子大得很,不送外賣,每天晚上六點準時關門。

她打車過去時已經快歇業了,好說歹說求人家賣給她一份,回來時卻下起了暴雨。

路上打不到車,她只能徒步跑過來,路上還摔了好幾次。

所幸湯沒有撒。

服務員看見她這幅狼狽樣子,翻了個白眼:“周少跟朋友在9號包間。”

盧棲月謝過他,跑到包廂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

正要進去,裏面卻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軒哥,咱這湯怕是喝不上了吧?這麼晚了,李記肯定關門了。”

“不可能,盧棲月把軒哥的話看得跟聖旨一樣。”

另一個人開口:別說一碗湯,軒哥讓她用自己手心煲湯她說不準都敢試試。”

包廂裏傳來鬨笑:“這麼舔的女孩,少見啊。”

“說起來,盧棲月長得不錯,性格也挺好,軒哥要不就給個名分唄,人都舔了你十年了。”

盧棲月動作一頓,垂下了眸。

她知道,周睿軒的朋友都覺得她是舔狗。

可她不在意他們怎麼說,作爲女朋友,她對周睿軒好也是應該的。

就算周睿軒從來沒公開過她的身份。

深吸一口氣,她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打算敲門。

可此時,周睿軒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又不喜歡她,怎麼可能給她名分?”

他嗓音漫不經心:“她舔就舔唄,我就當多個免費保姆好了。”

盧棲月站在門口,感覺身體被冷氣吹得沒了溫度。

順着門縫,她能看見周睿軒交疊雙腿坐在中間,一臉渾不在意。

“也是,軒哥的理想型是祝星瑤那種嘛。”

旁邊有人打趣:“說起來,星瑤明天就要回來了,軒哥等了這麼多年,也要修成正果了。”

盧棲月渾身發冷,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

她喜歡周睿軒,整整十年。

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盧家不過京圈一個三流家族,連周家門檻都摸不到,她也只是他同校的學妹。

貴族學校慣會捧高踩低那套,她這個盧家養女,在那就是個活生生的受氣包。

但她不敢給家裏添麻煩,被欺負也只能忍着。

直到有一天,她被幾個千金小姐關在器材室裏。

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她被她們潑了一身髒水渾身溼透,天窗的冷風灌進來,生生把她凍暈了。

她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理,徹底昏過去之後,隱約感覺有人把她抱了起來。

再醒來時,她躺在保健室裏。

身旁少年笑得比陽光都熱烈:“小丫頭,是被人欺負的,衣服都髒成這樣了,嘖。”

“有人欺負你就打回去唄,要打不過,就來高中部找哥哥給你出頭。”

就這樣,盧棲月飛蛾撲火般的愛了他十年。

拋棄尊嚴,予取予求,卑微討好,他一點點的迴應,就能讓她奮不顧身。

她爲了他什麼都可以忍耐,只要還能看着他就好。

知道他有個喜歡很多年的白月光,她也默默守在他身邊。

他醉後問她要不要當他女朋友時,她高興得都要瘋了,還以爲是這麼多年的暗戀終於有了結果。

卻沒想到,她在他眼裏是這個樣子。

她抿了抿脣,其實也習慣了他現在的態度。

哪怕失望,那也是救了她的人,要不是周睿軒,她或許那天就凍死在器材室了呢?

可是剛要推門,忽然有人開口:“盧棲月之前好像說軒哥救過她命,嘖嘖,搞得跟小說似得救命之恩一生相許,說不定之後軒哥結了婚,她都願意繼續舔呢。”

周睿軒笑了:“我救她幹嘛?我只是打球扭傷去保健室,看她長得還行逗悶子呢,結果她死乞白賴的把我當救命恩人,逗死了。”

盧棲月忽然僵住。

他,不是那個將她從器材室救出來的人?

胸腔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崩塌,碎片割得她心臟很痛,痛得視線都模糊。

原來這十年,都是個笑話?

原來當年那個人根本不是周睿軒?

他心安理得享受她的“報恩”,知道她爲什麼愛他,卻什麼都不說,像是看小丑一樣作踐她的真心……

太可笑了……

盧棲月將保溫杯扔進垃圾桶,踉蹌離開會所,渾渾噩噩冒雨走回家。

推開門時,盧夫人正在沙發上吩咐保姆打掃衛生。

聽見聲音,她故意提高了嗓門:

“小秋就要生了,本來我還打算把三樓那個房間做成嬰兒房,嘖……”

“好好一個家,非得有不相干的人死皮賴臉留在這裏。”

“真是不像話,也就是我們家大度才容得下。”

保姆附和道:“可不是麼,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厚的臉皮。”

盧棲月站在門外,身上的雨水將地墊染溼大塊。

保姆和養母都沒看她,就好像是一只野貓野狗站在外面。

她低下頭,眼圈泛紅。

養父母其實是她的叔嬸。

小時候父母車禍去世,他們就領養了她,也繼承了他爸媽的遺產。

這些年他們沒虐待過她,但也沒有把她當成家人。

再次擡頭,盧棲月壓抑着哽咽禮貌道:“阿姨,能幫我拿一下客廳那只包嗎?”

保姆像是這纔看見她,皮笑肉不笑:“小姐回來了?快進來啊。”

盧棲月道了聲不用,接過包輕輕關上了門。

門縫裏傳來盧夫人的聲音:“管她做什麼?天天就知道追着人周家少爺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人家,和她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只知道盯着男人的狐妹子!”

“再留在家裏,等以後我的孫子出生,連孩子都要被她教壞!“

盧棲月手僵了僵,慢慢關上了門。

其實她很清楚,這裏不是她的“家”,可她好像又只能回到這裏,無處可去。

外面的雨停了,她漫無目的找了個酒吧坐下,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她大概真是很糟糕,所以所有人都嫌棄她。

那場車禍,要是也把她帶走就好了。

腦子越來越暈,眼看酒吧臨近打烊,盧棲月也想起身離開。

幾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卻攔住了她:“妹妹,心情不好啊?哥哥們帶你去玩啊?”

“咱們找個地方再喝點,今晚肯定讓你爽上天!”

一邊說着,那些人就要來拉她,還故意蹭她的腿。

酒意稍醒,盧棲月掐緊掌心厲聲開口:“我不認識你們!放尊重點!”

那幾個人嬉皮笑臉:“還玩欲迎還拒這套呢?”

“滾開!你們再鬧我就報警了!”

盧棲月掙扎着想推開他們,卻被拽得更緊,偏偏酒意上涌,意識更加模糊。

“幹嘛呢?”

酒吧的保安過來問,領頭那人直接塞了一沓錢過去:“我哥們女朋友,喝多了。”

保安猶豫一下,別開頭沒再追問。

盧棲月被那些人拖向路邊一輛車,死死咬着舌根保持清醒試圖想辦法破局,卻聽見一道冷浸浸的聲音。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