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喬伊立即斂起情緒,將周刈推開。
她抹了一把眼淚說:“你以什麼身份跟我住在一起?周刈還是陸聞舟?一個是假扮情侶,一個是前夫,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周刈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深邃的雙眸裏流露出一抹心疼。
他輕輕拂了一下喬伊的耳廓,嗓音低啞:“伊伊,我帶你在M國看過的心理醫生,他給我回話了,他說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屬於重度抑鬱。
而你的心結是我,是我當年傷害你了,所以我想陪在你身邊,彌補過去的過錯。”
喬伊苦澀彎了一下脣:“他沒告訴你我還有一個心結嗎?”
周刈黑眸沉了一下,聲音也跟着低啞了幾分。
“我知道,你忘不了寶寶,伊伊,這件事我暫時沒辦法彌補你,但是我想等事情結束了,一切都會回來,你相信我好不好?”
喬伊自然知道這是周刈在安慰她。
寶寶已經沒有了,怎麼可能回來。
她挑起雙眸看向周刈:“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想回家收拾一下,然後把我爸接回家養着,等他好了,我再給他們辦一場婚禮。”
這是她欠父親的。
父親這輩子爲了她付出很多,也跟着她受了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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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父親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一定要幫他實現當年的心願。
周刈摸摸她的頭說:“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們把家裏佈置一下。”
兩個人從樓梯間出來,一起往外走。
剛走到醫院大廳門口,就看到一輛救護車停下。
幾名醫護人員急匆匆從車上推下來一個病人。
這種事情在醫院再平常不過,喬伊並沒當回事。
只是她剛想邁步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熟悉身影。
韓知意的小助理。
喬伊瞳孔猛地一縮,心臟也跟着緊了一下。
立即跑過去問道:“小夏,怎麼回事?”
小助理看到喬伊,好像見到了觀音菩薩,立即哭着說道:“伊伊姐,知意姐在拍戲的時候威亞斷了,她從半空中摔下來,現在昏迷不醒。”
聽到這句話,喬伊整個人忍不住往後踉蹌幾步。
周刈一把扶住她,立即安慰道:“我現在就找人安排最好的醫生,你別擔心。”
喬伊眼眶溼潤,朝着擔架上的韓知意看過去。
只見她渾身是血,臉上也被鮮血蓋住。
看不出她本來的容貌。
喬伊聲音發顫道:“知意,你別嚇我,你怎麼樣?”
韓知意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安靜地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
這還是喬伊第一次見她這麼安靜。
她向來都是小嘴不停,活躍氣氛。
也在她最痛苦的時候給她帶去歡樂。
喬伊有點受不了見到這樣的韓知意。
她跟着護士推着擔架,一邊走一邊哭着:“知意,你別害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你死的。”
一行人推着韓知意直接來到搶救室。
喬伊被擋在門外。
整個人就像被灌了鉛一樣,一動不動站在門口。
眼睛直勾勾盯着‘手術中’幾個大字。
她滿腦子都是韓知意在她耳邊不停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的畫面。
周刈掛斷電話立即走過來,將她抱在懷裏安慰。
“伊伊,我已經把各科室專家都請過來了,你別擔心,坐下來休息一下。”
“我不要,我要在這裏等着。”
“好,那我陪着你。”
幾分鐘以後,電梯裏下來幾名醫生。
其中一個就是許言之。
他衝在人羣最前面,看到喬伊淚流滿面,他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雙手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他疾步走到喬伊身邊,問道:“伊伊,知意怎麼樣?”
喬伊哭着搖頭:“我不知道,她渾身是血,頭上也流了很多血,許言之,你要救她。”
許言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聲音也跟着沉了幾分。
“你在這裏等着,我進去看看。”
他立即衝進手術室。
當看到躺在牀上的韓知意時,他整顆心臟像被人狠狠劈了一下。
泛着陣陣疼痛。
他立即斂起所有情緒,走到牀邊問道:“患者什麼情況?”
“拍戲的時候威亞斷裂,從好幾米的高空墜落,頭部受到撞擊出血,肋骨和大腿都有骨折現象,五臟六腑需要等拍完片子再看。”
這些話就像一根根銀針,直接刺進許言之心口深處。
他知道韓知意正在拍一部古裝戲,劇中的角色需要武打設計。
從那麼高的高空墜落,他很難想象這個結果。
許言之喉結忍不住滾動幾下。
然後說:“我們開始手術吧。”
一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門沒開。
兩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門還是沒開。
喬伊這時已經慌了。
在手術室外面來回踱步。
整顆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一樣,憋得她喘不上氣來。
就在這時,周刈走過來說:“我已經讓人去勘察現場,韓知意的威亞被人動過手腳,我已經派人去查。”
聽到這句話,喬伊眼眸瞬間變得冷厲。
“知意最近兩年有點火,想要跟她爭搶角色的人有很多,從這方面入手應該很快就能查到。”
“好,你別擔心了,還有一件事,韓知意傷勢目前來看很重,要不要通知韓家人,萬一……”
聽到這裏,喬伊立即阻止道:“她不會,她一定會醒過來,韓爺爺最近身體不好,我害怕他知道以後會病情加重。”
“可以告訴她母親,畢竟我們只是朋友,有些事還需要家屬做決定的。”
喬伊愣了幾秒,然後說道:“我給韓媽媽打個電話。”
周刈輕輕揉了幾下她的頭:“在打電話之前,你需要控制一下你的情緒,不然會把他們嚇到。”
“我知道。”
喬伊站在窗邊吹了半天冷風,穩定住自己情緒以後,纔拿出手機撥了韓母電話。
電話剛接聽,對面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伊伊,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你最近還好嗎?”
聽到這個聲音,喬伊喉嚨又刺痛起來。
這兩年,她在最困難的時候,韓母沒少關心她。
總是給她打電話,還總給她寄一些特產過來。
喬伊咬了一下脣說:“韓媽媽,知意受了一點小傷,她想見您,您有時間過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