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就這麼走了,她那麼喜歡哥哥。
離開他,她會活不下去的。
可現在真相大白,她在這裏已經待不下去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收拾好東西從樓上下來,許家人正拿着許言之手機看孟冉的照片。
許老爺子抹着眼淚說:“太像了,這個簡直跟小時候的霜霜很像,我們當初怎麼就那麼糊塗,認錯人了呢。”
許母也淚流滿面道:“我可憐的女兒,受了那麼多苦,竟然還這麼堅強,想起那個畜生家暴她,我就心疼得要命。”
許父摟着她肩膀安慰道:“我們等會去看看她,先不跟她相認,只是看看就好。”
許霜霜看到這一幕,狠狠咬了一下牙。
這一切本來屬於她的,只要孟冉死了,這個真相就不會有人發現。
都是那個韓知意,如果不是她懷疑,不是她做親子鑑定,她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想到這些,許霜霜狠狠攥緊了拳頭。
但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拉着行李走到許家人面前。
朝着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爺爺,爸爸媽媽,謝謝你們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走了,請你們保重身體。”
說完,她擡起頭,眼淚早就已經順着臉頰流下。
許母終究狠不下心。
畢竟養了這麼多年。
她起身來到許霜霜身邊,塞給她一張銀行卡,眼睛通紅說:“霜霜,這個你拿着,以後需要錢的地方很多。”
許霜霜立即推辭:“媽媽,我不要,您還是留着給孟冉吧,我已經享受許家很多寵愛了,不能再要你們任何東西了。
我走了,你們保重身體。”
說完,她朝着大家鞠了一躬,拉着行李離開。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許老爺子傷痛道:“言之,你是不是冤枉她了?那些事或許她真的不知道。”
許言之冷笑一聲:“我也希望是冤枉她了,但似乎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可她有心臟病,萬一發病搶救不及時會死掉的。”
“您放心,她的病情沒那麼嚴重,以前都是她吃了不該喫的藥,想要接近我。”
許母有些詫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她喜歡你?”
許言之勾了一下脣:“這個還是知意發現的,要是沒有她,恐怕我們還被許霜霜欺騙呢。”
許老爺子很欣慰點頭:“我就說知意這個丫頭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你以後要好好對她。”
“你放心,沒有許霜霜搗亂,我們很快就會和好。”
許家人終究按捺不住,晚飯都沒來得及喫,就去醫院看望孟冉。
孟冉正躺在牀上,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望着天花板。
巴掌大的小臉上含着一抹欣喜。
許言之推門進去,踱步走到她身邊。
彎下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笑着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我進來都沒發現。”
孟冉立即脣角彎彎道:“我高中畫的一幅畫獲獎了,還是國際大獎,有五萬獎金呢,許醫生,等我拿到這筆錢,我請你喫最貴的牛排。”
聽她這麼說,許言之心裏既有酸澀,又有滿足。
他笑了一下說:“我們冉冉可真棒,將來一定會成爲一個美女畫家。”
聽到他說‘我們冉冉’,孟冉激動得眉眼彎彎。
“許醫生,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第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你和知意姐,如果沒有你們,我早就死了。”
“不許胡說八道,你以後會一直幸福下去,相信我。”
“嗯嗯,我相信你,你不是已經帶着你妹妹走了嗎?怎麼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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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之黑眸沉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媽媽怎麼說也算是我們家的員工,她的女兒有病,我家裏人過來看看,他們就在外面,你想見他們嗎?”
孟冉不可置信看着許言之。
她媽媽就是許家一個傭人,而且只做了幾天時間。
他們一家人竟然這麼好,親自跑過來看她。
她有些激動道:“我想見。”
“好,我現在讓他們進來。”
許言之踱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說:“進來吧,不許情緒激動,她現在受不了刺激。”
許母抹了一把眼淚說:“好,我不激動。”
幾個人前後走進病房,當看到躺在牀上那個瘦小的孟冉時,答應很好的許母終究還是沒忍住。
眼淚順着臉頰落下。
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攥着孟冉的手,眼含熱淚道:“冉冉,你感覺怎麼樣?”
孟冉見她情緒激動,心裏有些疑惑,但還是很禮貌笑了一下。
“謝謝許夫人,我沒事,多虧有許醫生幫忙。
許母看到如此懂事的孩子,忍不住拂了一下她的臉頰,啞着聲音說:“好孩子,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好好養病,等你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孟冉笑着點頭:“嗯嗯,我聽知意姐說,我養父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再也不會騷擾我和媽媽,等我好了,我就一邊打工賺錢,一邊上學,報答那些對我有恩的人。
比如說許醫生,知意姐,還有你們,你們來看我,我很開心,那是因爲你們沒把我媽媽看輕,還很尊重她,我真的很感激。”
聽到這些話,原本控制很好的許父都熱淚盈眶。
這個纔是他們許家的小公主啊。
這個纔是他那個從小就心地善良的女兒啊。
他偷偷抹了一把眼淚說:“冉冉,你媽媽很偉大,在那種生活下,還能把你教育得這麼好,我們很感激她,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她的。”
孟冉脣角彎了一下:“謝謝許總,你們一家人都那麼善良,能遇到你們,我很開心。”
由於孟冉剛做完手術,不能太勞累,幾個人待了十幾分鍾就離開。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孟冉心裏忽然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道爲何,對這一家人有種特殊的感情。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小護士推着醫藥車進來。
保鏢攔住,檢查一番以後,才讓她進去。
小護士口罩戴得很嚴實,只露出兩只眼睛。
鼻樑上還架着一副黑框眼鏡。
她走到孟冉牀邊,慢慢摘下口罩,聲音哽咽道:“冉冉,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