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學得很快,不多一會便會遊了。
看着那撲騰的姿勢,沈幼安忍俊不禁,捂着嘴笑。
她從沒想過優雅貴氣的翊王也有與“狗刨”聯繫到一起的一天。
“好你個沈幼安,竟敢取笑本王。”翊王扭頭髮現沈幼安笑得身子發顫,長臂一伸,直接將人拉下了水。
沈幼安驚呼一聲,連連求饒,“王爺饒命,妾身知道錯了……”
翊王知道沈幼安最怕癢,忙去抓她的癢癢肉。
沈幼安一邊躲避,一邊在水裏翻騰,比剛纔翊王的姿勢還要滑稽。
眼看翊王沒有收手的打算,她連連擺手,“不要,不要過來,顧承澈,你不要過來!”
男人的名字脫口而出,沈幼安心底一驚。
她怎麼把翊王的名字叫出來了。
雖然她早就想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了,但這是不敬的。
她惶恐地朝對面看去。
還未來得及看清男人的神情,腳下一滑,她整個人朝身後的水面栽去。
再次站穩,她已經被翊王撈到了懷中。
“膽子越來越大了。”翊王掐住她的腰,“不過我喜歡。”
如今的沈幼安有脾氣,有喜怒哀樂,不像剛嫁過來時,不論發生什麼事,都端笑着,像個不倒翁瓷娃娃。
好雖好,卻不真實。
“以後只有我和王爺的時候,我可以叫王爺的名字嗎?”沈幼安一臉期待。
翊王點頭。
“那我們說好了!”沈幼安開心道。
末了,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對着翊王伸出手,“現在,重新認識下吧。”
她的眼睛亮亮的,彷彿帶着蠱惑,翊王下意識交握了上去。
“顧承澈你好,我叫沈幼安,是你的妻子,以後請多多指教。”也許只有這一刻,她面前的男人才是她的丈夫,而非翊王。
“我是你相公,顧承澈。”
說完二人都笑了。
看着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子,翊王心底突然涌出一抹願景。
與她在這山間做對尋常夫妻,似乎也不錯。
月色溶溶,清泉潺潺,熒光閃閃。
夏日的夜晚,令人沉醉。
翊王以爲這樣的日子會天長地久,可世事難料。
許多年後,他翻遍整個知春園,再也找不回當年夏日,而他的身邊也再沒有那樣純真美好的少女了。
沈幼安搬去知春園的事不是祕密,第二日翊王府便傳遍了。
沒兩日,東宮、齊王府、安陽郡王府、河間郡王府以及長平郡王府便都知道了。
太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覬覦知春園已久,早些年也曾暗示過父皇,但父皇一直無動於衷,他以爲父皇是想留着自己享樂,誰知現在卻一聲不響地給了老四。
老四還接了!
這不是打他這個大哥的臉麼?
齊王也很不爽,憑什麼他們這些做哥哥的還在苦哈哈地熬着酷暑,翊王這個做弟弟的反倒先享受上了。
安陽郡王、河間君王羨慕又不甘,但卻無可奈何。
誰讓他們沒有翊王這個哥哥出息呢。
只有長平郡王,一得了消息便帶着禮物去了翊王府,說什麼也要蹭去知春園。
他纔不管哪個哥哥得了園子,只要讓他去避暑就行了。
長平郡王前腳去了翊王府,其他幾個王府參翊王只顧自己享樂不敬皇上以及各宮娘娘的摺子便送到了皇上案前。
皇上瞥了眼,瞧都沒瞧便直接扔進了紙簍。
只是個園子便讓他們坐不住了,大熱的天兒一點都不讓他消停。
翊王府。
後院的女人聽說沈幼安搬去了知春園,個個都酸了起來。
這麼熱的天,誰不想去避暑?
後來得知沈幼安要在知春園住上一月,又都高興起來。
王爺每月去王妃的院子最多,如今王妃不在後院,那便意味着她們就有更多的機會承寵。
其中最開心的當屬趙侍妾和周侍妾。
她們都盼着早日誕下一兒半女,擡一擡位分。
二人精心打扮了半天,早早地來到院門口候着,期待着翊王的到來。
可二人等到夕陽西垂也沒等到翊王的身影,差人打聽了才知道翊王一下職便去了知春園。
是啊,王妃不在府上,王爺又怎會回來?
二人頓時喪了氣。
披香院內,宋婉儀在一日復一日的等待中,磨光了所有心性。
自從生產後,她見王爺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即便見到了,王爺也不肯再進她的院子,好似她是什麼洪水猛獸,讓他避如蛇蠍。
她原本還爲傷了下面而自卑,後來才發現是她多慮了。
她壓根沒有機會了。
曾經,她也是天之驕女啊,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
她該死心的。
但她捨不得,那樣俊美偉岸的男人,她怎麼捨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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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翊王陪沈幼安去了知春園,她心裏酸澀難耐,抓着琥珀的手不斷重複,“王爺以前也這般寵愛過我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會拿來給我……”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的。”琥珀除了安慰還是安慰。
顧明禮一回府便聽說了此事。
許嬤嬤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危機感,“世子,老奴瞧着王爺是真的將那沈氏放在了心上。”
顧明禮下意識皺眉。
“老奴聽說沈氏此去知春園帶去了不少東西,估計以後會時不時去那邊長住。老奴尋思着,王爺八成是將這園子給了沈氏,不然她哪能這麼折騰。”
許嬤嬤爲先翊王妃不平,“當年王妃入府時,王爺還未封王,府裏也不寬裕,王妃多次拿出自己的體積補貼府上。那年若不是王妃冒雪進宮爲王爺求情,也不會小產。”
“那可是您的親弟弟,若是生下來,今年也七八歲了,您也不至於在這府上形單影只的……”
“夠了嬤嬤。”顧明禮不悅將人打斷,“這些話我已聽您說過無數遍,耳朵都起繭子了。不單是母親生的孩子是我的弟弟,府上的謙哥兒,軒哥兒,他們都是我的親弟弟!”
許嬤嬤像是聽到了什麼駭世之言,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着顧明禮。
“世子,您……”
眼前的少年彷彿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自己再也看不透他了。
顧明禮沉着臉,許嬤嬤當年讓人拐騙顧明謙的話在嘴邊轉了幾轉,還是沒有吐出來,“嬤嬤,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你下去吧。”
許嬤嬤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世子長大了,好像再也不需要她了。
顧明禮靠在身後的官椅上閉了閉眼,雖然他知道許嬤嬤眼界短淺,見識有限,心裏卻在想着她剛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