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西的心稍微被刺了下,細細密密的,有說不出來的泛着疼,“你一定要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嗎?”
聞言,裴清歌腳上的動作頓下。
擡頭,看向他。
“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用什麼樣的語氣對我說話的?”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想忘都忘不了。
“別來煩我,你讓我很煩,和我的語氣比起來,我是不是顯得很仁慈?”
衛澤西被堵了,他嘴脣微動,卻想不到反駁的話語。
嘴角上揚,裴清歌露出的笑容很諷刺,“我把自己所有的尊嚴都給了你,你全部都踩在腳下,我也是有自尊和驕傲的人,衛澤西。”
正在這時,傳來手機鈴聲。
她接起,是雷靖霆。
“在哪兒?”他問,如以往那麼利落簡單。
“在學校,準備回去。”
“看到你了,別動。”
掛斷。
裴清歌皺眉,看到她了,意思是來學校了嗎?
踮起腳尖,她望過去,然後一眼看到了雷靖霆,他正跨着大步走過來,沒有穿軍裝,而是穿着大衣,很是耀眼奪目。
雷靖霆自然沒有忽略掉衛澤西,他眉頭微皺,卻有屬於成熟男人的那種氣概,即使很不喜歡,也沒有面露出任何不悅或者難堪,而是忽略他,徑自看向裴清歌,“回家?”
裴清歌點頭。
然後,兩人並肩向前走去,將衛澤西當做透明人。
被忽略的如此徹底。
他頓住腳步,盯着兩人的背影,看着上了車,驅車,離開。
雷靖霆回頭看了一眼,“明天我去成都,你留在這裏。”
搖頭,裴清歌想都沒有想,“我和你一起去,一個人留在這裏太寂寞。”
只要是她的要求,雷靖霆都不會反駁的,聽到她這樣的要求,點頭,“我讓小陳去買機票,明天早上出發。”
果然,第二天還很早,太陽還沒有露出來,裴清歌就被叫醒,一路上顛顛簸簸的抵達機場。沒有睡好,裴清歌這段時間都處於失眠,再加上早上也起來的太早,所以很犯困,坐在機場,東倒西歪,瞌睡蟲席捲來。
雷靖霆自小養成的習慣,無論身處那種環境,從來都是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即使是在候機,也是坐的異常筆挺,後背挺的筆直。
周圍有不少人朝着這邊望過來,畢竟很惹眼。
視線一瞥,他看到旁邊的女孩歪歪扭扭,頭半靠在他肩膀,正睡的香甜。
神情不由自主柔和下來,雷靖霆大手撐住她小臉,在肩膀上放好,整個動作異常輕柔,像是怕把她吵醒。
這一覺睡的很充實,醒來時只感覺到了神清氣爽,懶懶的伸着懶腰,裴清歌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空蕩蕩的座椅,她皺皺眉,沒有任何不安。
她知道,他絕對不會丟下她的。
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有女孩坐過來,輕戳着她手臂,一臉羨慕,“那是你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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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啊?”裴清歌一怔。
“對你可真好,你剛纔睡着的時候,一直捧着你的頭,就怕你的頭碰到椅子,一動不動的坐了半個小時。”
女孩很年輕,臉蛋紅撲撲的,看着和她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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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裴清歌乾笑着,沒有說話。
正說着,雷靖霆返回,買了奶,還熱溫,遞給她,“早上沒喫早餐,喝點奶,有點燙。”
哦了一聲,裴清歌接過,其實沒有多燙,溫熱,喝起來正好。
女孩一直在旁邊看,倒是看得有點尷尬和不自在,她伸手扯過雷靖霆衣袖,迅速離開,被人那樣盯着看,怪怪的,不怎麼舒服。
登機,抵達成都。
成都最有名的就是火鍋,裴清歌倒是無辣不歡,走在街頭,聞到散發出來的香味,已經有些受不了。
雷靖霆不是很能喫辣,看到她反應,嘴角稍微向上勾起,帶上些許輕笑,果然是年紀小,還是只饞貓。
成都的辣不比別處,是真的辣,裴清歌卻是喫的很歡快,甚至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層細汗,不停的吐着舌頭。
她沒有留意到的是,雷靖霆已經脫了大衣,堅挺的鼻頭上稍微有點泛紅,他根本就吃不了辣,這種又辣到極致,感覺胃都是火燎火燎的,異常難受。
可是,自始至終,他一點聲音都沒有出。
由於太累,裴清歌回到酒店後,又是穩穩實實的睡了一大覺,睡的異常香甜,一覺醒來是十一點鐘。
走出房間,看到雷靖霆坐在桌旁,她放輕腳步走過去,看到他在喝胃藥,眉頭微皺,大手落在腹部。
突然,她想起來,他並不怎麼能喫辣。
有點愧疚,走過去,裴清歌倒水,遞給他。
雷靖霆順手接過,“去換衣服,晚上帶你出去走一圈。”
“你不是胃痛,可以嗎?”
他擡頭,瞥她兩眼,眼底有盪漾出來說不出的笑意,“我看起來有那麼虛弱?”
裴清歌想想也是,好歹是軍人,哪裏有那麼弱不禁風,風一吹就倒似的。
出去的時候已經很晚,再加上下了點小雨,所以街頭上沒有什麼人,只有昏黃昏黃的燈光在搖曳。
兩人走在街頭,氛圍安靜。
突然,一陣音樂飄出來,聲音低沉而沙啞,異常的好聽。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你會挽着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袋,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一瞬間,就那樣,沒有絲毫防備的深深插入心底。
就那麼一下,雷靖霆的心像是被什麼觸動,他望過去,只能看到她側臉,乾淨而美好,在月色的映襯下,愈發美麗,不受控制,他握住她的小手,攥在掌心,然後插進口袋。
就像歌詞中場的那樣,你會挽着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袋,只不過她沒有挽着他衣袖,但結果都是一樣的,被他揣進褲袋。
裴清歌被嚇了一跳,手掌心一陣溼熱,溫溫的,異常熱,再然後就是男人略顯粗糲的手指,她掙脫兩下沒掙脫開,也不知道怎麼就覺得有點尷尬,她轉移話題的問了一句,“這什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