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並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而是很堅持,道;“不試試,永遠都不會知道結果怎麼樣!你給我地址,我現在過去,必須過去!”
靳水墨很頭疼;“都說傻逼女人性格倔,你簡直比她還倔,真是物以類聚,一個比一個倔!”
“答不答應?”
白染是鐵了心,完全聽不進去靳水墨的那些話,執意要地址。
“好,給,你最好快點!”靳水墨報了地址。
半個小時後,白染抵達臨海公寓,是靳水墨給她開的門;“我大哥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只要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
兩人正在言語間,臥室門打開,靳言深走出來,穿着低領毛衣,灰色休閒褲,很居家隨意,結實的腰腹和人魚線露在外,擡眸瞬間,眼神凌厲,盯着白染,話卻是對着靳水墨說的;“怎麼回事?”
靳水墨聳聳肩膀,倒了杯溫水,輕咳兩聲,佯裝沒有聽到,徑自給盆栽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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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靳先生有事。”白染開口。
“去和助理預約……”靳言深扯動薄脣,嗓音低沉,很官方的回答。
沒有退縮,白染挺起後背;“是關於安安的。”
聽到安安幾個字,他挑眉,頎長身軀一動,在沙發上坐下,掃了一眼假正經,瞎忙活的靳水墨;“帶着律師,先去法庭。”
不情不願,放下水壺,靳水墨也沒梳洗,兩手隨意扒拉着亂似雞窩的髮型,暗暗對白染做了一個手勢離開。
等到靳水墨離開,白染望着靳言深;“關於安安的撫養權,靳先生,能不能放棄?”
“她讓你來的……”淡淡抿着溫水,靳言深臉龐深沉,沒有情緒起伏,但眼眸鋒利;“不可能,既然是談撫養權,那麼,轉身,離開!”
即便只是站着,白染也覺得猶如針扎,對面,男人氣場太過於強大,猶如鋒芒,一下一下扎着她的臉。
但爲了安安,爲了景喬,她不能退縮!
這是最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靳先生,和一個女人爭奪孩子,應該有損你的威嚴。”
冷嗤,並未言語,靳言深閒涼的把玩着水杯,眼底冷酷,沒有情緒。
白染明白,和這樣的男人談判,是最難的,他氣場強大,又冷漠無情,如果你說話太重,將他惹怒,那麼下一秒,肯定會被扔出去。
但是,說話太輕,卻又沒有分量,達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白染緩緩開口道;“有些事,我覺得該讓靳總知道……”
“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不爲所動,靳言深兩腿交疊,單手插在西褲裏,右手端起水杯,掃了眼手腕上的鑽石腕錶,渾身的矜貴範兒。
現在是六點鐘,法院是九點鐘開庭,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裏耗。
“離婚的時候,靳總給過景喬一千萬,但是那一千萬,
她分文未動,當時林母拉着她去診所,爲了留下安安,她用那一千萬買通醫生,等到了美國,身無分文……”
摩挲着水杯的長指微頓,靳言深胸口略微起伏,那一千萬,她給了醫生!
“美國不比中國,想要生存下來,不得不說,真的很難!她連大學都沒有畢業,還懷有身孕,根本沒辦法找到好工作,無奈之下,去了中國餐廳,端盤子,洗碗,拖地,然後來換取生存的生活費……”
白染目光幽遠,又想起了以前的那段苦日子。
“隨着肚子越來越大,她幹什麼都不方便,被餐廳辭退,我,她,還有肚子中的安安,只能靠我那點微薄的工資生活,沒錢,就喫不起水果,魚肉,只能每天喫青菜蘿蔔,省喫儉用,用省下來的錢做一次次的檢查……”
靳言深喉結滾動,眉頭稍稍擡起。
“其實,這都算不上什麼,生安安的那天晚上,我還在加班工作,羊水提前破了,她倒在地上,撐着最後一口氣,自己撥打的急救電話……”
白染聲音深緩,眼眶中有眼淚在滾動。
“等到趕到醫院,她已經被推進急救室,其實,她身體真的很不好,平時沒有喫有營養的東西,等到了手術檯上,血壓驟然急降,產婦大出血……”
眸光一凝,靳言深頎長身體略僵,微微閉眼,就浮現出一片血紅。
“她和安安的生命都有危險,我被醫生叫過去,在手術單上簽字,我保了景喬,然後又去抽血,我知道,靳先生或許會不信,我這裏有證明!”
言語間,白染低頭,從包中翻找出一份單子,遞過去。
長指夾起,靳言深眸光落上去,睨着看,喉結不住上下滾動。
“幸好,她和安安有老天保佑,終於平安無事,但是安安滿月之後,我和景喬的錢已經用光,沒有錢再去交房租,天寒地凍,我們被趕出去,我提着行李箱,景喬抱着用毯子裹着的安安……”
那一年,紐約的冬天特別冷,夜空中還飄着大雪,我們無家可歸,我倒還好,可景喬才出滿月,身子虛弱,安安還是嬰兒,更不能着涼……”
“就待在KFC,只點一杯咖啡,從早上坐到晚上,用KFC的熱水給安安衝奶粉,在KFC,我們整整待了三天,一直到景喬無意中投遞過去的設計圖獲獎後,纔有了錢去租房間。”
白染苦澀一笑,當時不覺得苦,可現在想起來,當時的確很可憐,可憐的就像是流浪漢。
“靳先生有沒有想過景喬的付出,爲了安安,放棄大學,放棄你給的一千萬,在美國街頭,掃地,洗碗,更甚至在生安安的時候,性命難保,活生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沒有家人,沒有親人,孤零零的躺在手術檯上,那種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我也幸運,自己不曾體會。”
“還有,靳先生只看到現在的安安古靈精怪,快樂,活潑,漂亮,卻沒有想過,在她還不能走路時,得景喬天天抱着,給洗衣服,洗尿片,餵奶,晚上感冒發燒,三十九度不退,凌晨兩點鐘,她抱着安安,打不下車,硬是走到醫院,輸液就是一週,她天天守在醫院,日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