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上,白色的牆壁,大理石地板更是泛着一陣冷光,讓人只是看着,就覺得清冷。
一行五個人,沒有一個人開口,更沒有一點聲音。
就連安安,都沒有聲音,小手抓住景喬的衣服,臉蛋兒皺巴巴的;“小喬,爸爸會沒事的,是不是?”
“是。”景喬沒有絲毫猶豫,回答她;“一定會沒事。”
兩個小時的時間,完全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手術室的燈光關滅,起身,靳水墨第一時間迎上去,握住醫生的手;“邁克,怎麼樣?”
“手術很順利,比想象中的順利許多。”
“那我大哥呢,他是不是醒了?”
邁克搖頭;“沒有,但是,如果你不將碎片拿出來,會一直壓迫時間,想要醒來,更加困難,現在則比較輕鬆。”
雖然依舊沒有醒來,所有人都有些失望,但是,卻是一個好結果。
林安婭要跟進病房,被靳水墨攔住;“你已經兩天沒有休息,先回林宅休息一下。”
“我不累,就要留在這裏,守着他!”
“這裏暫時由我守着,你明天早上,或者晚上再過來接替我。”靳水墨盯着她;“現在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你再暈倒,增添麻煩。”
而林母也在一旁拉着林安婭的手,指着她。
“走,先回林宅,把你身上的婚紗換了,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所有人都以爲你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聞言,林安婭的目光落在鏡子上,看着自己。
婚紗上已經有了褶皺,下襬也很髒,頭髮凌亂,頭飾也亂七八糟的斜扭着,的確,很像是一個女瘋子。
沒有再拒絕,她點頭,和林母離開。
景喬抱着安安,準備離開,卻被靳水墨給叫住;“傻逼女人,你等一下,我一天沒有喫東西,很餓,我抱着安安去喫點東西,你替我守一會兒。”
話音落,不由分說,他直接抱起安安,走進電梯。
“呼……”淡淡呼吸了一口氣,景喬走進病房,坐在病牀邊,凝視着病牀上陷入沉睡的男人。幾天不喫不喝,導致他的嘴脣乾裂。
起身,她接了一杯溫水,拿過棉棒,返回,將棉棒沾染溼,然後輕輕擦拭着他的薄脣。
“禍害遺留千年,像你這種禍害,估計得遺留一萬年,閻王爺絕對不會收你的,所以還是醒過來吧……”
“還有,我和安安都很平安,將軍,它傷的有點重,醫院說,他年紀大,恢復的會很慢,但幸好沒有生命危險,只有你沒有醒,還在睡,不覺得丟人?”
“……”
絮絮叨叨,景喬在輕聲呢喃着;“安安很想你,每天都在想着你能快點醒過來,她在等,一直都在等。”
隨後,她又扯脣笑笑;“我說這麼多,反正你也聽不到,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
臉龐高貴,俊美,靳言深依舊沉睡着,沒有絲毫反應。
這幾天,她一直很累,精神緊繃,即便晚上也睡不着,但是現在,卻有點撐不住,倒在牀邊,睡過去。
臉頰貼在牀單上,景喬的手臂胡亂伸着,左手無意搭在靳言深的手掌上,溫熱與冰涼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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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隱隱地,靳言深的手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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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了一個小時,最後,還是靳水墨把景喬叫醒。
她伸手抹了抹脣角;“我好像睡着了。”
“安安也睡着了,帶安安回病房,我守着。”靳水墨放低聲音,壓的很輕。
站起,景喬抱起安安,一低頭,看到男人的手臂上有壓出來的痕印,紅紅的,顯然是她剛纔睡着時,無意中壓到了。
皺起眉頭,她暗暗斥責着自己,把安安放到沙發上。
隨後,又走過去,白皙的手落在他手臂有紅印的地方,輕輕,緩緩,揉捏。
她的手柔若無骨,還帶着溫暖,有淡淡香氣,拿過已經浸水的溫熱毛巾,輕輕擦拭他臉龐。
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又微微動了動,不過,很細小,沒有人察覺到。
忙完這一切,景喬抱起安安,回了病房。
靳水墨拿着文件,坐在沙發上,輕輕嘆息一聲,真希望大哥能趕快醒過來。平時那麼厲害,氣場又強大的男人,現在躺在病牀上,三四天不出一點聲音,也沒動靜,真是難以接受。
這時,手機響起,他沒有看來電顯示,順手接起。
“是我,水墨,現在已經快到醫院,你還需不需要什麼東西?我幫你帶。”是林安婭。
她回到林宅,換了一身衣服,隨便喝點粥,沒有停留。
靳水墨說不需要,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掛斷。
林安婭來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已經走進病房;“你把文件拿回去簽字吧,我守着。”
“明天中午,我過來換你。”起身,靳水墨拿起文件,長腿邁動,離開。
於是。
病房中只剩下林安婭。
她有點渴,去飲水機旁接了杯水,坐回椅子上,卻看到靳言深的睫毛動了動。
林安婭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動手輕揉眼睛,再次望過去,這一次,她卻看到他睜開了眼睛!
水杯滾動,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下一秒,林安婭跑出去,去叫醫生。
房間內的燈光太過於強烈,靳言深被刺的眼睛有些疼,還不能適應,又緩緩的閉上。
醫生走進來,將燈光調暗,動手給靳言深檢查;“恢復的很好,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還需要靜養。”
“謝謝醫生。”林安婭哽咽着,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和激動,喜極而泣。
後背放上靠墊,靳言深靠在病牀上,眸子眯眯,對於燈光,還是有些排斥。
一手抹着眼淚,林安婭柔美的臉龐流露出溫柔;“言深,要不要喝點水?”
“她們怎麼樣?”幾天滴水未進,以至於他的聲音異常沙啞,低沉。
她們?
林安婭身子微微一僵,片刻後,回過神;“景喬沒什麼事,安安也挺好的,很活潑。”
聞言,靳言深閉眼,輕應一聲,聲音很輕很輕,卻很明顯的透露出如釋重負,只是,睜開的第一眼沒有看到母女兩個,有巨大的失落和空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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