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音眉梢一動：“我還以爲，你會問我怎麼逃出來。”
“沒必要。”
容姬嚥下口中的血，惡狠狠瞪着謝予音。
事到如今，她也沒必要問這些。
自己會易容，對方當然也會。很明顯，謝予音早就識破了自己設的局，沒等進門就打暈了跟蹤者，迅速換了身衣裳，冒充成其他人逃出來。
現在葬身密室的，八成是她的暗衛。
只是，她不明白。
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破綻！
是，謝予音或許知道了她的身世，知道她的部族是依山傍水的，可這也能成爲找人的證據嗎？
未免也太荒唐了！
“爲什麼？你到底怎麼看出來的！”
她聲音嘶啞。
謝予音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道：
“你明明能用蠱蟲把屍體處理乾淨，爲什麼還會在墳地留痕跡呢？”
她一針見血。
“還是些沒有臉皮的屍體，就差昭告天下‘北華皇后在這裏’了！”
容姬愣住了。
謝予音眼神晦暗，她俯身低頭，掐起容姬的下巴。
幾乎能把下巴捏出響聲來。
“有兩個可能。一是你太蠢；二，是你故意的。”
如果是藍玉珠，可能就是單純的蠢。
可容姬混進皇宮數年，發現她下蠱的人寥寥可數，知道她喫骨血的人，更是幾乎沒有，謝予音不認爲這是運氣好。
謝予音似乎興致不錯，還願意朝她解釋。
“其實，你佈置的還真沒什麼破綻。”
“但就是太順利了，才讓我懷疑，你瞞了這麼些年都沒露出馬腳，怎麼偏偏現在有紕漏呢？何況，一個人成天到晚往亂墳崗跑，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早就被百姓傳成瘋子了吧？”
不過，她一開始的思路沒有錯。
容姬必須要給蠱蟲喂人血，但是，又不能讓人發現這件事。
謝予音眼神犀利，那目光，像要把容姬從裏到外剖乾淨。
“因此，你最可能挑一個別的地方，既能隱瞞消息，又能毀屍滅跡的地方！”
容姬握緊了拳頭。
同時，謝予音看向門外。
門外，有潺潺的水流聲。
附近有一條很深的河，除了冬天很少斷流，經常有人撈上各種各樣的東西。
自然，這也能埋下人的骨頭！
謝予音嗓音冰冷：“如果我沒猜錯，你每次殺人後，會先召蠱蟲喫乾淨血肉，至於屍骸，你就直接扔進水裏，反正不會浮上來的。”
“最後，你故意露出點破綻，讓手下悄悄把殘肢放到亂葬崗。”
“這樣，你既用蠱蟲提高了功力，又成功地毀屍滅跡，還轉移了衆人視線。這些年，你大概都是這麼過來的。是不是？”
如果她沒有容姬的資料，不知道她熟悉河邊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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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能這麼快推測出來。
像是想起什麼，謝予音又補充道：“還有，到目前爲止，你殺的北華人遠比東昭人要多。”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別國細作，想故意把北華攪亂呢。
“所以，你恨的不止是我父王吧？只是你身在北華京城，絕不會主動去說北華的壞話。這才誤導了清顏，讓她以爲你只針對我父王！”
最大的可能是，容姬想同時報復兩國的人，謝雋寒只是目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