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音眯了下眼睛:“謝霄雪，你說了一輩子蠢話，還是挺有毅力的。”
“你——”謝霄雪眼眶瞬間腫成桃子，朝謝聞遲身後一縮，“哥哥，我怕……”
謝聞遲緊抱住她。
“動不動抱着護着，你們是陰溝裏的小情人？”
謝予音嗤笑：“可惜他身板比你還虛，不小心拽倒，你們怎麼拜堂成親啊？”
“姐姐……”謝霄雪咬着脣，“你說什麼胡話呀……”
“孤男寡女，大庭廣衆摟摟抱抱，相濡以沫，還不是兩情相悅？”
紫衣少女轉着手指，把風絃歌衣帶繞成圈圈：“可惜了，她被謝聞城、你、謝聞舟挨個抱過，你只能當個男小妾，這體力也不能滿足她。”
邊說，謝予音邊皺眉：“還是說，白氏早就和你爹苟且，你們其實有點關係？那更不得了了，得浸豬籠呀。”
一番話如連珠炮，氣得謝霄雪輕咬貝齒，身體微微抽搐。
玩夠他衣帶，謝予音輕輕一扯，風絃歌乖乖往懷裏鑽。
她像個紈絝女子。
“真同情你們，不能光明正大做夫妻。連親親抱抱，都得藉着親人名義。”
風絃歌耳中：“……光明正大做夫妻……親親抱抱……”
他已經被音音抱着了，還差親親。
少年埋在她懷裏，四周很柔軟。他對準少女柔軟臉頰，叭地就是一口。
謝予音眼角顫了顫：“……”過於上道了吧。
眼前，謝聞遲和謝霄雪兩人面色發青。
謝予音聲音很慵懶：“來，和你情人親一個，本妃不會說出去。”
看着兩人不痛快，她終於痛快了點。
她今天不想得罪人，結果運氣差，回家就踩到穢物。
送上門的沙包，還不讓打麼？
“咳咳……”謝聞遲輕咳兩聲，細眉難受地攏起，“四妹，你別鬧了。被南堂主趕出來很正常，我不怪你。”
謝霄雪也回過神，乖巧道：“是呀，連我都只能拿到南堂主的書信，沒機會見他呢。殿下的病一定能治好，你別生氣啦。”
“姐姐不喜歡我，打我就好。但哥哥他一直對你挺好的，你該讓着他些呀！”
“對我好？”
謝予音直接聽笑了，觀賞着這可憐兮兮的二哥。
他秀氣纖弱，雖然也生病，但和風絃歌不同，長眉細眼沒一點陽剛氣，說他是女扮男裝都信。
謝予音又道：“是我養的花扎傷謝霄雪，你偷偷全拔的好；是你在我發燒時，讓我堅強些給謝霄雪採藥的好；還是我給你做藥膳，你嫌髒到背地裏喂狗的好？你的好可真值錢啊，除了感動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比打人的謝聞城，他確實溫和一些。但原主曾熬夜照顧他三天三夜，變着法做菜讓他開胃，一對比，這點好什麼都不是。
配上那自以爲是、高高在上的腔調，更討厭了。
連風絃歌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咳咳……”謝聞遲喉頭髮甜，搖搖欲倒，“四妹，我以前病了，脾氣會差些……你不要小家子氣。”
他上前一步，苦口婆心地勸導：“不過，四妹現在你是怎麼了？一點也不懂事，不聽話，還會翻舊賬，怪不得聞城要打你了。”
“你看，現在不就被南堂主趕出來了嗎？你怎麼，能不聽長輩的話呢？”
出嫁後的四妹，不懂事了。
她更加張揚，也……更蠻橫無理、不像個大家閨秀。果然是鄉下出來的女子。
他更喜歡聽話、吉祥的親人。
不過，四妹最近在宮裏立了不少功勞，也有他往日勸導的功勞。他心胸寬廣，願意包容她的過失，她的不祥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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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了兩聲，溫溫柔柔道：“不過，我知道你想見南堂主，給殿下治病。這樣吧，你給雪兒道個歉，我們願意接受你的諂妹、好意。”
“也願意，把你當庶出女對待。雪兒她有南堂主的信，她會好心幫你聯繫……”
“……謝公子，你搖搖腦袋，聽聽有沒有下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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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絃歌反客爲主，抱緊謝予音輕聲附和：“腦子下雨。”
謝予音挑眉：“還有，我不是蒼蠅，爲什麼要往糞堆裏鑽？”
“不鑽糞坑！”風絃歌重複。
言辭太粗鄙，謝聞遲臉色一青，捂住胸口衣料，要吐的樣子。
謝霄雪真的哭了：“四姐姐，你心情不好也別刺激他呀！他病纔剛好！”
“知道我心情差還刺激我，你們不是找揍嗎？”
這兩人，不定時被揍一頓，好像生活都缺了節奏感。
兩朵蓮花入眼，謝予音反胃，覺得自己都快成舍利子了。
她看向風絃歌：“殿下，你是不是想變強，想和我在一起？”
“是呀。”風絃歌聽話，可音音提這茬幹什麼呀？
“現在，給你個機會。”謝予音指向這對渣兄渣妹，“從現在開始，我說哪你打哪，我打人後，你的巴掌印必須跟在後面。咱們的痕跡難捨難分，永不分離！”
話音未落，她揚鞭抽向謝霄雪左脖頸：“現在開始！”
風絃歌眯眼，想象了下耳光齊飛、鞭痕相依的場景。
真的有點配誒。
謝霄雪瞳孔張大，謝聞遲一個踉蹌，半爬地護起妹妹：“咳咳，殿下，要打就打我吧……”
風絃歌關懷地看着他，好奇怪，還有自己找打的。
少年邊心疼，邊揚起掌心，對準謝聞遲來了一下！
不能鬧出人命，否則他就用刀片了！
他控制着力道，饒是這樣，謝聞遲還是哇地吐出口血。
他臉色煞白：“嘔……”
血跡，沾到謝霄雪的裙襬上，粉衣少女臉色一變：“啊，我的裙子！”
謝聞遲直直倒在地上。
咚的一聲，謝霄雪堪堪回神，避着血跡抱緊他：“二哥，哥哥……”
謝聞遲額頭青了一大塊，風絃歌沒理，又給謝霄雪右邊補了一下：“音音，好看嗎？我厲害嗎？”
傷口對稱，很有美感。
謝予音笑眯眯：“神勇！”
街道愁雲籠罩，而南知意的小門童青衣，正拿着東西到處找人。
看見宸王妃，他剛開心，就被謝霄雪截了話。
“四姐姐，你打打雪兒出氣就算了，可你這樣，是進不了七星閣的呀……”
小門童：“？？？”
看到小門童，謝霄雪眼神微微發亮，她和他認識！她被趕出去過。
七星閣不喜歡虐待病人的潑婦，而四姐姐已被趕出過一次家，再被南堂主的人看見……
謝予音就再也進不去了！
想到這，謝霄雪自己往旁一摔，哀哀慼戚下跪求她：“姐姐，求求您放過二哥吧，不要再打他了，二哥哥他，還是病人，我給你下跪道歉……”
謝予音蹙眉，她風格變得太快，很有種超前的藝術感。
小門童的腳步越來越近。
“嗚嗚……”謝霄雪哭得更可憐，眼淚斷線珍珠般掉下來，面目全非，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聲聲哭嚎入耳，小門童呆若木雞。這是在幹什麼呀？
是她哥哥要死了嗎？
她在朝宸王妃下跪……她也要學南堂主，來個超級加倍嗎？
他上前，小手伸到臉龐下，朝外指了指。
“大娘，您往那裏讓一下，好嗎？不要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