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蕭二人驀然回神。
南知意：“你來說。”
“爲什麼？”蕭安韞桃花眼中染上疑惑，“當時王妃是交代給你的。”
“棋輸多了，不想說……”
還有，他上次揭發謝淵，把兩個月的話都說完了。
“……行。”蕭安韞眼角顫了顫，快速道，“東昭皇上口諭，第一，和賢婿……不，和南陵建交，給南陵撥二十萬援兵。
第二，東昭最近天降異象，國師說只有凰女回京，才能平息天怒，半個月後，娘娘接宸王妃回東昭。
聖旨過幾天就到，王妃先派人來知會一聲。”
誰反抗，東昭鐵騎奉陪到底。”
聽到中間一句，謝予音平靜淡漠的杏眼悄悄一亮……
被小絃歌掐着掌心，才忍住沒笑出聲。
開心，非常開心……不行，要高冷。
風絃歌也淺笑了下，眸中染上柔和色澤。
他面容淡定，接過文書：“多謝您。”
“小事。正好壓壓那些妖魔鬼怪。”
御王妃不以爲意，瞥了眼周圍的使臣。
“現在，還有誰支持北華？”
使臣沒說話，還有點猶豫。
藍晏華滿臉不屑，聲音終於帶了點憤懣：“一共才兩個國家，你們怕個什麼？咱們加起來有六個國家！順勢把東昭端了多好？”
他咬牙道：“還有，你們都不動動腦子嗎？今天來的只有御王妃，御王不在啊！說明他和傳聞中一樣，成了廢人了！”
“他都不在，東昭和普通國家有什麼區別？咱們殺進盛京，正好把謝雋寒也殺了！”
謝予音不語，有一說一，他的事業心不錯。
如果忽略哭出鼻涕泡的藍公主，她真要對北華改觀了。
他煽動了半天，無人應聲。
使臣們沉默兩秒，某個老頭弱弱道：
“太子殿下，您只說收歸南陵，沒說過要和東昭對着幹啊。”
“打打之前的南陵還可以，東昭……算了吧。”
他們是看風清時命不久矣，南陵內憂外患，這才決定支援的。風絃歌剛恢復，他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見到御王妃，他們就更不想找死了。
生怕被牽連，他們默契地分成三撥，一撥跪宸王，一撥跪東昭。剩下一撥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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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饒命，之前都是藍太子逼我們的，臣願意臣服南陵。”
“臣不敢反抗東昭！”
意料之中。
御王妃理了理紅色裙角：“也沒有很難啊，小殿下，這是你忙的難事？”
風絃歌：“……”
和她聊不下去了，他看向藍晏華：“如何？”
藍晏華冷笑連連，啐了一口：
“沒出息，一羣廢物！活該幾代都被踩在腳底下！”
他仰起頭，緊盯着御王妃的臉：“那又怎樣，北華也有三十萬大軍，加上附屬國的兵力，足夠和東昭南陵一搏了！你別得意太久！”
“是嗎？”
御王妃側過耳朵：“可惜了，你父皇不這麼想的。”
藍晏華：？
御王妃揚了揚手，不知從哪變出封文書。
“你爹寫的，看看吧。”
藍晏華愣了好久，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御王妃，你想挑撥軍心也得高明點吧，拿個假密信，就敢糊弄本太子？這明明——”
“你可以不信。”
御王妃輕飄飄擡手：“自己看。”
藍晏華沒說話，偏過頭不去瞧。
但藍玉珠去看了，她顫顫巍巍翻開文書，臉上的血色漸漸消退。
印章和字跡，都是父皇的。
他們來南陵的一個月，北華沒了三座城池。
父皇傳信，說他們驚動了東昭，罵自己是混賬……
最多派十萬人援救。攻不下，就不必回來了……
那些，是她父皇說的話嗎？
母后，還沒表態。
她拉着兄長的衣袖，哆哆嗦嗦地說：“哥哥，父皇沒派多少兵來……”
御王妃火上澆油。
“驚喜嗎？意外嗎？”
“你就是個棋子……這點不用本妃說，你平常也能體會到吧？”
“不過麼，你不用擔心。”御王妃揚起個笑容，“作爲唯一的太子，你父皇會花代價把你贖回去的，回去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藍晏華怔怔地看着她，騰地起身，身體向後栽倒！
藍玉珠花容失色，緊緊扶住他：“哥哥！”
她看着兄長血淋淋的刀傷，淚如雨下：“哥哥，要不然咱們就投降吧，父皇他本來就……”
南陵衆人蹙眉。這態度，搞得自己像大惡人，北華纔是亡國英烈。
“玉兒，你別信她！”
“這肯定是御王妃僞造的，她以前就這麼卑鄙。活該女兒喪命，丈夫成廢人。”
藍晏華臉色慘白，眼珠瞪向風絃歌：“還有你，風絃歌，表面上裝瘋賣傻，背地裏和江湖邪教勾搭，還和東昭勾結，什麼南陵戰神，我呸！贏了又如何？無恥！”
“還有你，宸王妃……”
他真吵。
在罵到音音前，風絃歌默默扔過刀片，把人弄暈了。
“幹得好。”御王妃誇讚，“比驢叫還難聽，真以爲吼兩聲就能統治世界？本妃聽着耳朵疼。”
“想見我夫君？你還不配。”
“把他帶下去吧。”
“是！”孤影得令，立刻拖過暈死的藍晏華。
藍玉珠緊緊攙住他，瑟瑟發抖。
“皇兄……你醒醒啊……”
謝予音走到她身旁，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也漸漸逼來。藍玉珠腳底一軟，小臉刷地慘白。
“你、你最好別動我們！我父皇只是被矇蔽了，不會不管我們的。還有我母后……”
藍玉珠絮絮叨叨，謝予音面無表情：“小絃歌，藍太子長得不錯，要把他賣進窯子嗎？專賣男子的醉紅樓。”
“嗯嗯，但音音不許去！”
背後的蕭安韞瑟縮了下。
這話是說着玩的，但藍玉珠顯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