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珠全身發抖，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麼。
劇痛在左眼炸裂開來，疼得她想立刻死去。
瘋子，風絃歌是瘋子！
阿風臉色大變：“公主！”
他拔刀想去護駕，可雙腿像綁了塊石頭，根本走不了路。
他低頭，見腿上插着兩根銀針，拔都拔不掉。
被點穴了！
阿風心臟一沉：“誰——”
“小贗品，你別亂動。”
清冽女聲響起，二人同時回頭，見謝予音眉眼漠然，手裏拈着兩根銀針，聲音戲謔。
“來了一趟北地，真是受益匪淺。”
藍玉珠全身一抖，立馬明白過來：“謝予音，剛纔你是裝的？”
“嗯，沒蠢到家。”
謝予音不置可否：“你那點迷藥，只能困住自己人。”
“就算這樣，我還是滿足了下你的自尊心，不必謝我。”
不裝得弱點，藍玉珠可能會直接把他們扔出去。
一出門，還去哪聽這麼下流的發言？
藍玉珠：“……”
她有些懵了，腦海裏轟轟作響。
既然他們是裝的，那她剛纔罵人是畜生，讓阿風代替宸王求歡……
謝予音也都聽到了……
那她……
謝予音繼續冷嗤：“難怪北華沒動作，原來是忙着禍害自己人呢。”
“這樣爛到底的國家，留着也沒用。”她嘲諷道，“放心，東昭會讓百姓過得更好的，你們就在黃泉看着吧。”
她目光散漫，眼神比看豬肉還平淡。
“黃泉？”藍玉珠握緊拳，氣血瞬間上涌，“你在我們軍營說這種話，是不是太得意了？”
他們還沒走出營地呢！
“不想被亂箭射死，就乖乖聽話！”
她退後幾步，吹了聲口哨，四周瞬間躁動起來。
士兵像一大片烏雲，密密麻麻地向這裏逼來。
不知有幾百人，還是幾千人！
人一多，藍玉珠的底氣也足了幾分。
她聲音尖銳，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來人，給我殺了這兩個踐、貨！”
“本公主要先剝她的皮，再日日折磨這男人！”
絃音二人對視一眼，打量着附近的人羣。
這公主是裝傻，還是真的一根筋？
藍玉珠：“我勸你還是——”
一根飛箭襲來，謝予音想也沒想，直接拉過她擋在身前！
嗖！
箭矢擦破藍玉珠的眼睛，謝予音嘆了口氣：“可惜，差一點就能刺瞎右眼了。”
藍衣女子全身一軟，左眼的血流得更兇。
“你個瘋子！”
謝予音淡然一笑。
“公主，我這趟出門沒帶盾，只能拿你湊合一下了。”
“我雖然打不過幾千人，但拿你擋箭沒問題。首先是用臉擋，然後是手臂、大腿……”謝予音挑眉，“放心，我會挑不致命的地方，讓你活得久一些的。”
她看了一圈，本想找個椅子坐，但想到藍玉珠和男寵曾在這裏……
又不想坐了。
謝予音目光微動，注視着包抄而來的侍衛。
“射一箭，砍她一刀。來吧。”
“對了。”她瞥了眼風絃歌，“你不許碰她。”
“……好。”
她是有點內傷，但要是藍玉珠都制不住，也白費父母十五年的栽培了。
目前爲止，趕來的士兵寥寥可數。很多人吃了藥，反應比普通人更遲鈍。
他們面面相覷：“公主，您……”
藍玉珠面無血色，嘴脣抖得像得了病。
“都出去，滾下去！其他人也別來了！”
長刀抵在脖頸，她稍微一動，謝予音的刀就割一下。
匕首上下划動，那姿態，像在她脖子上玩雕刻。
……謝予音敢，她真的有能力這麼做！
“快滾啊！”藍玉珠都快疼哭了。
“屬下告退。”士兵面面相覷，帶着其他人離開營地。
很快，在場的只剩下四人。
謝予音撿了把（看似乾淨的）椅子，撩袍坐下。面無表情地盯着藍公主。
藍玉珠的身子還在輕顫。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應該啊，這明明是她的地盤。
這樣下去，謝予音會殺了她的。
要是現在道歉……
她有些失控，剛猶豫要不要求饒，又聽謝予音開口。
“搶男人？給士兵喂藥？”
謝予音諷刺一笑：“可惜，贗品只能配次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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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渣的理想，一個都完不成。
“至於喂藥。”她聲音清冷，“也不是問題。”
“我也會煉製這種藥，回去後給東昭人服，保證把你們滅得乾乾淨淨。”
藍玉珠一愣，本能反脣相譏：“不可能，那是母后的祕藥，只給親——”
“……”
她的話戛然而止。
謝予音指尖摩挲着茶盞，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北華皇后是吧。
“不是我要問，是你太蠢了。”
這樣也好，省得用迷藥。
“你——”
“閉嘴。”謝予音眼神一寒，“幾萬條人命說送就送，北華嫌自己命長啊。”
這種禍害江山的藥，就算她會，也不可能去煉。
“你……”藍玉珠“你”了好幾下，實在想不出話，破罐子破摔地盯着她，“對，我們就是下藥，怎麼了？”
她仰起頭：“他們都是北華的子民，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什麼事？總比你東昭南陵兩頭跳強。”
爲北華死去，他們該高興纔是！
謝予音斜睨她一眼。
“是麼？”
她饒有興味：“我很想看看，你的臣民會不會這麼想。”
藍玉珠：“？”
謝予音不說話，撩袍起身，對着營地一陣破壞式搜索。
這營地，還有更大的價值。
下藥的事，如果被那羣百姓知道……
謝予音找了半時辰，沒找到。
藍玉珠冷笑：“別白費功夫了，你找不到的。”
母后到底不放心她，沒讓她管理藥物，只讓她把士兵帶回北華。
謝予音漫不經心：“我沒想找藥。”
“你、什麼意思……”
謝予音懶得解釋，隨手從袖子裏拿出個瓷瓶，掂了兩下。
只要讓士兵相信“喫過的藥有問題”，管他真的假的。
藍玉珠愣了愣，右瞳孔驟然睜大：“你要給將士下藥，誣陷我們！”
“聰明。”謝予音頷首，指了指自己額頭，“瞎了一只眼，這裏迴光返照了？”
比起殺自己人，她還算是善良的，不會下致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