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不能下去!”肖特助也注意到了冰山上突起的雪暴,見傅擎要下去,他連忙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傅擎。
“我必須下去!”傅擎沒有絲毫的遲疑,他將肖特助推開,就快步下了飛機。
傅擎如何不知道,他這樣下去,九死一生,但他怎麼捨得,讓沈諾一個人絕望而又無助地死在這個地方!
救援隊很快就會趕過來,只要他找到了沈諾的具體位置,放出信號,他們就能脫離危險。雖然,很有很能,他還沒有找到沈諾,就會埋葬在冰雪之中,可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就絕對不會放棄!
看到傅擎漸漸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肖特助急得直跺腳。他不想傅擎有事,但他心裏有數,就他這點兒小身板,跟過去不僅幫不了傅擎,還會給他添亂。
肖特助只能繼續給救援隊打電話,希望他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雪暴比傅擎想象中的還要大,就算是他全副武裝,如同刀子一般的冰霜打在他的身上,還是會火辣辣的疼。
幸好,他的身手比較靈敏,在一陣陣狂風暴雪襲來的時候,讓他還不至於,狼狽地跌落在冰雪之中。
“諾諾!”傅擎一邊往前走,一邊大聲呼喊着沈諾的名字,但是現在,他還距離沈諾太遠,沈諾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聲音。
沈諾的身體,被厚重的積雪掩埋,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積雪中爬出來。
腿凍得幾乎麻木,她的嘴脣,都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沈諾用力搓着手,想要讓自己稍微暖和一下,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地搓着手,她的身體,依舊是越來越涼。
本來,在這冰雪之中,就是舉步維艱,現在,面對這麼大的雪暴,更是擡腳都是困難。
沈諾的大腦,越來越昏沉,她不停地在心中告訴自己,她不能倒下,因爲倒下了,就真的起不來了,但她的身體,依舊是搖搖欲墜,她知道,她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沈諾!”焦急的聲音,在沈諾耳邊響起。沈諾有些木然地轉過臉,發現是景斯年。
景斯年的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他的俊臉,被凍得通紅,顯然,他已經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搜尋了她很久。
“景斯年,你怎麼來了?”沈諾如同夢囈一般看着景斯年說道,她沒有想到,景斯年會不顧一切,出現在她面前。
說是不感動,那是假的,可就算是這樣,沈諾依舊無法愛上景斯年。有的人,就是這樣,他會讓你不停地感動,不停地感受到溫暖,但卻無法將你的心撼動。
“沈諾!我終於找到你了!”景斯年的聲音之中,聽不出絲毫的疲憊,只有說不出的欣喜。
他快步上前,將揹包裏的棉服緊緊地裹在沈諾的身上,“沈諾,你撐住,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嗯,景斯年,我一定會撐住!”厚厚的羽絨服套在身上,沈諾總算是覺得身上稍微舒坦了一點兒,
雖然四肢依舊麻木,但總不至於,讓自己徹底凍成冰棍。
“沈諾,我揹你下山!”景斯年也注意到了沈諾身體的搖晃,她的嘴脣,都已經凍得發紫,她定然已經在這冰天雪地中凍了許久。
一想到剛剛看到沈諾的模樣,景斯年就心如刀絞。這樣的極寒之地,他穿着厚重的棉服都覺得冷,沈諾穿着單薄的連衣裙站在風雪之中,該是怎樣生不如死的煎熬!
而且,她的身上,還受了傷,那樣的柔弱,一捏即碎。
景斯年憤怒得臉都變了形,景念曦,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拿老爺子當槍使!老爺子雖然護短,但絕對不是是非不分善惡不辨之人,若是他明白這一切的始終,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景念曦!
見景斯年想要揹她,沈諾連忙快步往前走了幾步,“景斯年,你不用揹我,我自己能走。穿着這件衣服,我已經覺得好多了。景斯年,你別管我了,我們快點下山吧!”
景斯年見沈諾這麼固執,也就不再堅持,他扶着沈諾,就向山下走去。
就算是不能揹着她,他也要做她的支撐倚靠,若是她堅持不下去,還能倒在他懷裏,他就算是拼了他的這條命,也要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景斯年和沈諾沒走幾步,一陣猛烈的雪浪就向着他們身上襲來,景斯年生怕會傷到沈諾,連忙擋在了沈諾的面前。
冰冷的積雪,重重地砸在景斯年的身上,有一種,內傷的痛楚。景斯年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叫囂着疼痛,但他依舊對着沈諾扯出了最邪肆不羈的笑容,無聲地告訴她,他們一定會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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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斯年,小心!”雪暴,越來越厲害,沈諾幾乎站不住腳,幸好,景斯年一直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她纔沒有倒在地上。
這樣貼近着景斯年的身體,沈諾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沈諾心中恐慌,此時的景斯年,他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健壯,他的身體,也已經被這冰雪風浪狠狠地損毀。
“景斯年,你真傻!”沈諾在景斯年耳邊低聲呢喃道,她手上用力,就將景斯年抱得更緊了一些,這樣的時候,說一些煽情的話,沒有絲毫的用處,她只想也用力抱着景斯年,如同他抱着她一樣,與他,生死相依。
漫天的霜雪,如同吹響了索命的樂曲,景斯年用力穩住身子,不想讓沈諾擔心,他扶着沈諾,繼續一步步向冰山下面走去,只是,狂肆的雪浪,還是狠狠地將她和沈諾擊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剎那,景斯年注意到沈諾的身後,是一大塊堅硬的冰,若是沈諾倒在上面,只怕,會頭破血流。
景斯年顧不上多想,他一個轉身,就護在了沈諾的身下,他的後腦勺,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冰刃上面,他能夠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血腥氣,他知道,這一次,他倒下了,再也起不來。
“景斯年!”沈諾的喊聲,撕心裂肺,她伸出手,想要給景斯年止血,但是景斯年腦袋上的血液,卻是越流越多,她聽到他說,“小諾,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