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杳,你太讓朕失望了。”
祁夜景的語氣並不重,可落在戚貴妃耳中,卻是一顆驚雷,直接將她炸得體無完膚。
她張了張嘴,很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不停地嗡動。
祁夜景已經不想看她了。
“夏答應不敬懿妃,以下犯上,可惡至極,即日起,貶爲宮女,發配浣衣局漿洗,沒有朕的允許,永不赦免。”
“戚貴妃故意傷害周貴妃,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至於皇后,……”
聽到祁夜景要處置皇后了,雲芷寧突然間輕咳兩聲,幽幽轉醒。
“清竹,周姐姐呢,她沒事吧?”
“我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要傷害她,她沒事吧,你有沒有派人去請皇上,有沒有讓皇上替她主持公道啊?”
“周貴妃已經沒事了,倒是娘娘你,你的命怎麼那麼苦呢?”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后娘娘不但不出來主持公道,還縱容戚貴妃,封鎖宮門,不讓任何人去請皇上,也不說派人去請個太醫給你,這是要活活逼死你啊!”
“娘娘,你若是有個好歹,奴婢怎麼辦,兩位公主和四皇子該怎麼辦纔好啊?”
雲芷寧面色蒼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剛懷上小葡萄的時候,位份很低,不夠資格撫養她,皇后娘娘就想要她。”
“不過因爲文德妃救我,我在她宮裏生產,產後又得到她精心照料的緣故,我就拒絕了皇后娘娘,讓文德妃撫養小葡萄。”
“因着這事,皇后娘娘就開始記恨我,後來我又生了小草莓和小柚子,晉升爲妃,她肯定覺得我是一個狐妹惑主,很不安分的人,今日想趁我病,要我命,也是可以想通的。”
“娘娘,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清竹怒其不爭。
“你生育有功,綿延血脈,對大鄴江山都有功,皇后娘娘若是一個合格的一國之母,不但不應該對你心存芥蒂,還應該大肆獎勵你纔對。”
“你時常告誡奴婢們,你膝下有子嗣,身負皇恩,應該謹言慎行,恪盡勤勉,不要給皇后娘娘添麻煩,不要讓皇上煩心,可你對皇后娘娘恭恭敬敬,皇后娘娘卻要將你趕盡殺絕,奴,奴婢實在是忍不住啊!”
“娘娘,你不能再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的話,你真的會死的。”
“你要是死了,奴婢們該怎麼辦,兩位公主和四皇子還小,你真的敢將他們交到別人手裏,敢讓皇后照拂他們嗎?”
“我,我不敢,可,可皇后娘娘可是一國之母,大鄴身份最貴重的女人,她要是想讓我死,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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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兩個人抱頭痛哭,演得跟真的一樣,周貴妃都被她們影響到了,哭得梨花帶雨,只有周寶珠站在一旁,默默地感嘆。
姐姐和清竹的演技越發精進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都能進軍梨園了。
梨園缺了她們兩個這麼優秀的人才,當真是損失慘重啊!
雲芷寧正哭得起勁的時候,突然間感覺清竹離開了,而她則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嗅了嗅鼻尖縈繞的龍涎香,臉上帶起一抹驚喜。
“皇上,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嗎?”
見她聲音中還帶着幾分哭腔,祁夜景的心更疼了。
“阿寧,是我,我來救你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
雲芷寧平靜了兩息,然後爆哭一聲。
“皇上,你終於來了!”
“她,她們都欺負我。”
“我一進來,鳴夏就說我是故意遲到的,故意給皇后娘娘難堪。”
“唐妃一直覺得是我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對我不依不饒,還趁着我看不見的時候將我推進錦鯉池。”
“皇后娘娘養的錦鯉實在是太兇殘了,我身上都被它們咬傷了。”
雲芷寧邊哭邊將袖子拉起來,原本白皙嫩柔的手臂上全都是魚咬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雲芷寧真的被嚇到了,哭得老慘了。
“皇上,你能不能想辦法給皇后娘娘一個孩子,她有了孩子,肯定不會再針對我了。”
“求求你,幫幫我,行不行?”
“皇后,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一幕幕慘烈的場景擺在眼前,祁夜景終於爆發了。
“你身爲一國之母,不但不照顧好底下的妃嬪,還處處針對她們,幾乎將她們迫害致死,朕真的想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祁夜景這話說的太重了,皇后立刻下跪磕頭。
“皇上,臣妾並沒有迫害懿妃,這一切都是鳴夏、唐妃還有戚貴妃做的。”
“這都是她們自作主張,跟臣妾沒有關係啊!”
“還請皇上明鑑。”
“砰!”
祁夜景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整個人怒不可遏。
“就算這件事情是鳴夏唐妃還有戚貴妃針對懿妃的,你也應該及時站出來主持大局,而不是躲在裏面看笑話。”
“怎麼,你尋思着,不管是誰死了,還是誰被降位了,都對你有好處,所以你才能穩坐釣魚臺嗎?”
皇后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她可不敢將這些真心話說出來,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她的皇后之位。
“臣妾知罪,還請皇上恕罪。”
“行了,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就好好反省三個月。”
“在此期間,宮中的庶務就交給周貴妃還有婉妃來打理了。”
“明日小草莓和小柚子週歲宴,你也不用參加了,好好留在鳳儀宮反省吧。”
皇后原以爲自己以退爲進,祁夜景就能大手一擡,放過她,誰成想他居然這麼狠心,直接剝奪了她統攝六宮的權力,皇后頓時就慌了。
“皇上,這不妥吧,明日臣妾不參加安樂公主還有四皇子的週歲宴,誰來主持大局呢,要是皇室宗親們問起,那該如何解釋?”
“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沒辦法參加,就由周貴妃代替吧,皇室宗親問起,朕就說你突發急症,參加不了,這不就行了嗎?”
這怎麼能行呢?
她身體一向很好,很少生病,卻在安樂公主和四皇子週歲宴當年生病了,宗親們要麼以爲她小肚雞腸,容不得懿妃母子,要麼就以爲她犯了大錯,纔會被如此對待。
哪一種情況都對她不利。
不行,她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周貴妃取她而代之,絕對不能束手就擒!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錯了,臣妾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還請皇上看在臣妾是初犯的份上,再給臣妾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求皇上了。”
皇后原以爲她放低身段,就能獲得祁夜景的寬宥,誰成想祁夜景壓根就沒有搭理她,只是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話。
“要麼禁足,要麼廢后,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