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去青山鎮吧,好久沒去了。”
此前曲晉寧爲妹妹求的符,靈驗了總得去還願,之前一直沒時間去,眼下難得空下來,總要去碰碰運氣能不能碰上慧海大師。
“上車。”
陳寅是會騎馬的,但是在曲晉寧眼裏,他騎馬的技術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因此兩人出門,陳寅很少騎馬,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坐馬車。
陳寅卻難得不應:“你都傷着了,還騎馬?”
“我又沒傷身上。”曲晉寧覺得有些好笑,“我用臉騎馬?”
聽他這麼說,陳寅也沒再說什麼,嘴裏嘟嘟囔囔的就上了馬車。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曲晉寧也上來了。他滿眼疑惑,卻也帶着幾分欣喜,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曲晉寧就開口道:“臉上疼,不騎了。”
“哼。”陳寅心道,老東西確實嘴硬。
忽然,曲晉寧丟了個包過來,陳寅手忙腳亂接過。
“剛在藥房買的,我這臉上都是傷,你給我上藥,留疤了可怎麼辦。”
陳寅不滿道:“你讓我給你上藥?你自己不會上啊?”
嘴上雖是這麼說的,手裏卻是拆開包裹,從裏面拿出藥酒和藥粉,輕輕用紗布擦拭着他面上的創口。
曲晉寧臉上創口其實不大,大多都是被那男子打出的淤青,還有幾道抓痕。
擦到破損處,曲晉寧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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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陳寅有些心疼,問道,又接着說,“看你下次還逞強。”
本就是文官,若不是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恐怕今天也討不到好。
直接找官兵多好,幹嘛要自己逞強?
這會傷了痛了……
曲晉寧擡頭看了眼陳寅,明明滿臉的心疼,嘴巴還這麼犟。
“行,下次聽你的。”
兩人並肩而坐,車伕驅動馬車,漸漸往青山鎮去。
*
到青山鎮已是晚上,明天陳寅也是休沐,便乾脆決定留宿一晚,總不能晚上去拜佛寺,就算他倆願意,青山寺寺門也不開呀。
如今的青山鎮,已經成了京郊遊人商人必來的城鎮,雖然偏遠,卻並不偏僻。
即使到了晚上,仍然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這遊人多了,青山鎮的住處卻不多,兩人又來得晚,竟是碰上了十分尷尬的問題。
“客官,不好意思啊,我們客棧就剩一間房了,不然兩位去別家看看?”
陳寅嘆息一聲,他倆已經快把整個青山鎮的客棧問過來了,都滿客了。
“平時青山鎮也這麼多人?”
“那倒也不是,過幾日不是佛誕嗎,青山寺有萬花節,人就多了些。兩位客官都是男子,我們這房間大呢,不然委屈一下?”
天色已晚,本還想着就着夕陽喝點小酒,如今月亮都上來了,他倆還在這兒找住宿。
“就這兒吧。”
*
如店家所說,房間算得上寬敞。
——足夠打個地鋪。
“你這嬌生慣養的,地鋪還是我來睡吧。”曲晉寧笑道,“行了,我剛讓店家備了點下酒菜,咱哥倆喝點。”
一碟子鹽水花生,一碟子醬油河蝦,還有一碟子筍乾豆腐,怕陳寅餓,曲晉寧還特意叫了兩碗面。
“這是什麼酒?”陳寅從懷裏掏出醉夢樓送的酒,雖不過小小一壺,塞子一拔竟滿屋飄香。
濃厚香醇的味道,足以證明了這酒乃是真正的佳釀。
“你都不認得,難道我還能認得?”曲晉寧從他手裏接過酒瓶,細細聞嗅,“酒香悠長,本以爲是烈酒,聞着卻只有不上頭,竟還有淡淡的花香。”
說着便拿出白玉酒杯,倒了兩杯。
“來,敬陳兄一個。”
“我敬曲兄一個纔是,曲兄高升,日後還要多提攜。”
曲晉寧白了他一眼:“能喝喝,不能喝趕緊滾。”
兩人這些年相處下來,不說肝膽相照,生死與共吧,好歹也是親如兄弟了。
他高升,哪能沒陳寅的份?
酒水入喉,這酒非但不澀口,也不辛辣,相反的非常順口。
“好酒!”
“這醉夢樓,生意好也是有道理的。這隨手拿的酒竟有這水準。我倒是很好奇,他們那邊的百年佳釀是什麼味道了。”
陳寅酒喝得不少,卻難得能對一種酒這般誇讚,。
酒過三巡,兩人的話也多了起來。
陳寅臉頰有些紅,眯着眼叫囂道:“你這個老東西,今年多大了?”
“我多大,你不清楚?”曲晉寧比陳寅更加不勝酒力,靠在座椅上笑着回,“二十有三,怎麼就是老東西了?”
“你比我大,我怎就不能叫你老東西?”
曲晉寧笑了起來,他確實是比陳寅大上一些,但滿打滿算也就一歲。
“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陳寅忽然激動起來,一拍桌子站起來,“老東西,你怎麼這麼老了還不成親?你妹妹都三個孩子了,想必很快就有老四,你家裏不催你嗎?”
催,怎麼不催。
身邊除了陳寅,哪有男子二十歲還未成婚的?
大多十六七歲就議親,一到二十就成婚了。像他這個年歲,別說成婚,甚至妾室都該有個幾房,膝下孩子也有個三兩個了。
家裏人也催,官場上也經常遇到同僚,把自己的女兒或者是親戚家的孩子介紹給他,都被他一一回絕了。
“男兒要以事業爲重。”
“你撒謊!”陳寅努力睜大眼睛,眼前的人竟是有幾分模糊。
這酒的威力,有點大。
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情緒一上來,竟是有幾分暈頭轉向。
“那你呢?”曲晉寧很淡定,就這麼靠着,盯着陳寅的眼睛,“我聽說你去年回老侯爺家,家裏給安排了三十次相看,這麼多高門貴女,其中不乏姿容絕豔者,你當真就一個也看不上?”
“我那是眼光高!我這條件,這長相,這身份,誰能配得上我!我不得多玩幾年嗎?”
曲晉寧眼神深了又深,最後卻笑着移開了視線。
“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