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我與閆青峯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初五。
是良辰吉日,宜室宜家宜嫁娶。
婚期倉促,甚至從前都沒走漏過一點風聲。
京中猜測並不少,好在皇兄及時補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京城的人們甚至不敢相信宇王竟然會成親,當聽說新王妃是京城人稱夜叉的閆青峯,竟是莫名心疼起宇王來。
得。惹上了這夜叉,宇王殿下也挺不容易的。
怪不得宇王前王妃側妃都和離了,敢情是宇王根本就不好那口啊!
雖然宇王早年名聲不好聽,但好歹長得俊美,可就這好好一男兒,怎麼就娶閆青峯了呢!
當然,人們也就敢偷摸着說說,不敢在明面上真說閆青峯的不是。
畢竟當初她當街暴揍負心渣男的兇名,在京城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誰也不想惹上這個凶煞的女人。
“宇王,這婚禮太隆重。”洞房裏,閆青峯鐵青着臉和我說。
“跟我委屈你了,總得隆重些。”
婚禮是皇兄皇嫂安排的,完完全全按照王爺大婚的儀制來。只是閆青峯這身婚服,即便是婚期萬分倉促,也是京城十大繡娘趕了半月趕出來的。
爲了彰顯地位,鳳冠更是加了十層盤金絲。
“不是。”閆青峯冷冷地看着我,“太重。我帶的頭盔都沒那麼重。”
我:……
我愣神的時候,閆青峯已經開始脫身上的喜服。
邊脫邊看着我:“看什麼?做事能不能講究點效率?明天我卯時就要起牀,現在已經快亥時了,我勸你抓緊時間。”
這一出,反而是給我整不會了。
“快,快,快點做什麼?”
閆青峯白了我一眼。
我:……
*
過了半年,許年正式以側妃的身份入了王府。
本也想好好辦一場,卻被許年拒絕了。
“哪有妾室成親大辦的?那不是打王妃的臉面?”
我倒覺得無所謂,閆青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半年來,與我處得比兄弟還兄弟,喝酒搖骰子比我在行許多。
生怕我婚禮辦的不夠體面,特意休沐來安置。
要知道,閆青峯是什麼人?
是大婚次日都正常當值的女強人!
是三九寒冬恨不能光着膀子在寅正就起牀鐮刀練槍的真男人!
是當值五年從未請過假的勞模!
爲了納妾,竟是連着休沐了幾日,親自安排納妾禮。
“王妃可以不在意,我卻不能不懂事。王妃姐姐那般疼惜我,我總不能恃寵而驕吧?”
我聽着甚覺有理。
但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這日子總也沒必要過得太明白,稀裏糊塗就這麼過吧。
*
閆青峯和許年的關係很好。
剛開始兩人真像陌生人一般,除了見面點個頭,甚至連禮都直接給許年免了。
但自從許年進了門,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閆青峯從前基本都不回王府,如今倒是經常會回來,帶着笑帶着喫的玩的喝的給許年送過去——當然,沒我的份。
許年整日在王妃的屋子裏待着。
“王妃,你這劍舞得又帥又酷,英姿颯爽,男子所不能及啊。”
“王妃,你抽的不是鞭子,是妾的心。”
“王妃,不要喝酒了,喝酒傷神,陪妾喝些果汁。”
這一句句甜言蜜語,哄得王妃連夜起來甩了兩套鞭子,抽死了兩棵樹。
……
我忽然明白,當初我到底覺得哪裏不對了。
這……
外人都以爲,我宇王“豔福”不淺,眼光獨到,娶了這世界上最勇猛威武霸氣的女人。
但只有我知道,我好像納了許年,不是納給自己的。
是納給王妃的。
不過倒也不錯,起碼年年的臉上笑容愈來愈多,王妃也不似曾那個整日冷着臉的夜叉了。
只是偌大的王府裏,我倒像是那個不得寵的妾。
*
又過了幾個月,王妃懷孕了。
許年更是親自照顧王妃這一胎,王妃身體康健又擅習武。生產竟是沒受多少折磨,順順利利誕下世子。
世子繼承了王妃的好身體,週歲裏半點病也不鬧,長到一歲抓周時亦是再次抓了武器。
想來,長大後我的兒子,也會是保家衛國的好兒郎。
既是滿了週歲,孩子便要取名,上玉牒了。
我帶着兒子到王妃屋裏詢問王妃的意見,恰好遇見年年在給王妃科普美容知識,往王妃臉上塗了厚厚一層美顏膏藥。
黑沉沉的臉配上王妃不悅的表情,瞪得我一哆嗦。
“何事?”
我訕訕笑道:“孩子週歲了,取個名。”
王妃略一思索:“你們這些皇兄弟的孩子,按輩分是堯?”
“正是。”
除了皇兄的孩子是君,我們這些兄弟的孩子,即使是同輩分也不敢犯了君王的名諱。
因此便改了堯字。
“那就叫年,堯年,顧堯年。”說完她牽着年年的手,語氣溫和道,“年妹妹,往後咱倆一起養孩子。”
這……
就顯得我很多餘。
*
夜晚,我獨自帶着兒子在院子裏學步。
“王爺,夜晚寒涼,注意身子。”
年年今兒回挺早,平時都得陪王妃陪到戌時。
她笑得明妹,牽着堯年的小手,堯年很喜歡她,扒拉着她的裙子撒嬌道:“小娘,香香。寶寶,餓,餓。”
“好,小娘帶小世子去喫飯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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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年拍着手,直往她懷裏鑽,逗得她笑個不停。
我想,年年是很愛小孩的。
說是一句視如己出也不爲過。
她被剝奪了當母親的權利,萬幸有王妃生育了堯年,也算全了年年的心願。
見我不動,她回過頭問道:“王爺不餓?”
我原以爲她根本沒打算叫我,頓時覺得受寵若驚,笑着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主動牽過我的手,那頭抱着小世子。
“王爺。這些年,許年過得很滿足。”
“那,我們便歲歲年年,一直過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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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我是顧景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