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尾章

發佈時間: 2024-12-07 15:3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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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聘禮

回到幽水時,已經進入了暖春。

到處都在抽芽,路上積雪消融。

溫漾已經能自己坐得穩了,放在牀上就愛亂爬。

城主府去歲翻新過,紅瓦白牆,牆頭的冒出的桃樹枝顯得多嬌。

踏入府門,管家嬤嬤侯了一排。

“恭迎主子回家!”

程寧傻眼了:“這些什麼東西?”

城主府的前廳極大,原本都擺着些名貴瓷器或花草。

可現在——被十幾個大紅色的箱子佔滿了。

每一個箱子上頭,還都繫上了紅綢,最上面綁着新鮮嬌豔的石榴花。

…..程寧是不認識這種花的,還是身後的孟歆提了一句。

“石榴花?這花在民間又叫鴛鴦花,求親的時候常用,表富貴,子孫滿堂。”

管家祁叔趕忙迎上前:“也不知誰送來的,掐着城主回府的時間,前腳剛進門呢。”

“那你們不攔着?”程寧頭疼道。

“啊?下聘的東西,不好阻攔吧?”祁叔也很爲難:“城主不在幽水小半年,老奴怕有隱情,不敢多加阻攔。”

說完,還不住地將目光落在衛宴洲身上。

這位….跟小公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難道就是他們的城主夫人….啊不城主夫君?

從前可從來沒出現過。

石榴花的陣陣香味竄入鼻間,程寧福至心靈,看向衛宴洲:“你安排的?三媒六聘?”

她突然想起南唐時這人說過的話。

一邊的程頤不可思議道:“你是不是把家底都變賣了?”

這十幾個大箱子要裝滿,裏頭的金銀珠寶不都價值連城?

衛宴洲感覺幾十雙眼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衆目睽睽之下,他緩緩點頭。

——隨即耳朵就被人拎起來,程寧捏着他的耳垂,惡狠狠質問:“我不是說不要!你把錢都拿去買珠寶??”

“反正我留着沒用。”衛宴洲平靜地說:“阿寧,疼。”

他最近越發拿捏程寧了,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比溫漾還幼稚。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又飄過來。

程寧無語的同時,腦袋一抽一抽地疼。

成婚禮這件事程寧鬆不鬆口還兩說,但是幽水城裏的百姓都知道了。

城主帶回來個極好看的男人,倒貼都想入城主府的門。

番外二:三胎

安頓下來後,府裏頭熱熱鬧鬧的,比從前多了許多人。

程寧除了因爲衛宴洲逼婚的事情苦惱外,近日還爲另一樁事無語。

——起因是她‘無意間’盤問了老紀一通。

衛宴洲身上老帶藥味,還讓她撞見過兩次他和老紀說瞧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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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想找老紀了,礙於兩個人需要尊重和理解,所以忍了下來。

但是最近總覺得衛宴洲有點奇怪。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白天,她拿着一柄短刀,威脅老紀:“你給他喝什麼?”

老紀:“…..你去問他啊!”

“他想當個小祕密就算了,你還替他瞞上癮了?”程寧哼笑:“還是他說不能說?”

倒也沒說不能說。

老紀硬邦邦的:“你們夫妻耍晴趣別帶上我,不愛管你們的破事!”

看得出來老紀挺有操守的,不打算破壞衛宴洲的小祕密。

“你這樣,你下次倒藥渣的時候告訴我,我找別人看,這樣你就不算背叛他了。”

“我背叛個屁!”老紀急的吹鬍子瞪眼:“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是下一次倒藥渣,果然被程寧精準拿捏了。

她帶着藥渣憂心忡忡去找孟歆。

孟歆看完,表情複雜。

程寧有點擔心:“怎麼?真的是得病了?嚴重嗎?還能救?”

“再喝下去,估計會得病吧。”孟歆難以啓齒地說。

程寧:“?”

恰逢傅佑廷進來,看她們姐妹倆神情各異,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了?衛宴洲要死了?”

孟歆小心地覷着程寧的臉色:“你別瞎說。”

“快點說!”程寧不耐煩地拍拍桌子:“他到底什麼毛病?”

糾結再三,孟歆還是偏向程寧的,只好說:“或許他不想再要孩子?你們談過這個話題麼?”

孩子?

程寧還真沒跟衛宴洲討論過這個問題,自從再在一起後,溫漾就夠忙的了,哪裏顧得上。

“什麼意思?”傅佑廷不解道:“衛宴洲難道不舉了?”

不應該啊,二十好幾,天可憐見。

程寧臉色如豬肝:“你纔不舉,別造謠。”

但她心裏已經有數了,莫非衛宴洲喝的….是避子藥?

孟歆見她表情空白,害怕地嚥了一口唾沫:“這種藥還是不要多用,雖然是師父出手的,但也有一定風險。”

什麼風險她沒說,但是猜也猜得到。

傅佑廷臉色古怪:“他神經病吧,不想要阿寧的孩子?”

“不,他怕我生孩子。”程寧冷笑。

難怪有時候歡好,衛宴洲總是一遍遍地親吻她的小腹,問她當初生溫漾疼不疼。

這個瘋子。

於是程寧又提着一把刀去找了老紀。

老紀:“…….”

他簡直出離憤怒了:“又幹什麼?!”

“不幹嘛,跟你商量個事,把衛宴洲的藥給換了。”

這夫婦兩,神經病兩個!

程寧得逞出門後,將那副舊藥渣狠狠踩在腳底。

三個月後。

衛宴洲覺得程寧最近有些古怪。

討厭酸的她,最近府裏四月的李子供應不斷,他們房裏也常備着新鮮的酸果。

並且有一日見客,她突然臉色煞白乾嘔了一下。

衛宴洲的腦袋更空白,他跑去找老紀。

老紀看起來很想離開城主府:“你給我滾!”

“那避子湯我按你說的週期喝了,你自己說的,你出手不會有偏差。”

他是真的怕再讓程寧生孩子,他們有溫漾就夠了。

而且這個方法不會傷害到程寧。

…..但現在怎麼,有些離譜?

老紀企圖甩開他:“那你問她去,問我幹什麼??”

然後又古怪地一笑,故意氣衛宴洲:“我是保證你不會有孩子,但又沒保證程寧……”

衛宴洲的神情看起來要殺人。

夜半回了房,程寧嚼了個李子,壓下胃裏的酸水,看向衛宴洲。

對方撐着腦袋,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肚子。

孟歆脈過,她已經有孕兩個月了。

衛宴洲這個呆子肯定看出來了,但他現在怎麼看起來….沒有開心?

也對,他又不想要孩子。

程寧於是賭氣一般,也不想說。

她上了牀,很快背後就有人貼上來,攬着她的腰,腦袋在她頸窩裏蹭。

“衛宴洲,再蹭就滾出去。”

“阿寧,”這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委屈:“你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哈,”程寧氣笑了,她翻了個身,面朝衛宴洲,戳他腦門:“你喝避子湯跟我說了?”

“你果然知道了。”

衛宴洲面色慘白地喃喃:“可我不想你生孩子痛苦,你嫂子早產,你差點早產,太可怕了。”

驕傲如衛宴洲,原來也有害怕的東西。

原本在氣頭上的程寧突然就泄了氣,她將衛宴洲攬進懷裏,彷彿他比自己還需要安撫。

“又不是總有意外,”她輕聲:“給溫漾生對弟弟或者妹妹吧,不然太孤單了。”

衛宴洲的手貼在她的小腹上,聲色有些顫抖:“就這一個了,以後都不生了,行嗎?”

程寧難得沉默了。

這傻子分明沒注意她用的是對字,因爲孟歆說這胎是雙生子。

算了,就當給衛宴洲的一個驚喜吧。

次年二月,程寧誕下一對龍鳳胎。

陳意禮挺着六個月的孕肚,聽見穩婆說母子平安,重重鬆了口氣。

傅佑廷見孟歆出來,猛撲過去,攥住她的手。

他從前都在打仗,殺人,第一次感受到降生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也突然生起期待。

孟歆僵了一下,回握住他。

溫漾踉踉蹌蹌地在院子裏跑,想去扒程寧的房簾:“孃親、妹妹。”

衛宴洲…..嗯,一眼不看新生的孩子,埋在程寧的臉旁雙目通紅。

日子多嬌,浮生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