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做了一會藥引子,給曲挽寧解了毒。
事後,她睡得香甜無比。
撫摸着她的臉,現在的她乖巧無比,可若仔細看,她的眉間仍有一絲恐懼。薄脣微啓,氣吐幽蘭,一雙藕臂牢牢地掛在顧景行身上,似乎在害怕他離去。
沒想此番微服出巡,竟是遇到了這樣的事,她一定很害怕吧。顧景行內心自責無比,都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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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門外傳來蒼狼的聲音。
顧景行眸中的柔情褪去,看來,事情的起始已然弄清楚了。
“挽寧,夫君去替你主持公道。”說完,纔算能從她的手臂中抽出身。
細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將牀簾放下,起身的一剎那,腰間的痠疼感傳來。
啊……這個小妖精……
有些太放縱了。
打開房門,蒼狼單膝跪地,低垂着頭。
顧景行臉上神情淡淡,並無過多的神情:“說吧。”
“回主子,這件事的前後都已調查清,貴人中了的藥是柳世元在逛窯子的時候問同行人買的,通過送茶女陳梔下到茶水中,此藥男子吃了無大礙,女子卻會……”
這也就是爲何霍先生吃了沒事的原因。從開始便是針對曲挽寧來的。
“柳世元想輕薄貴人,被貴人用銀簪子刺中脖頸上的命門,失血過多,屬下遵循貴人的命令,用佩劍刺中心臟而死。”
刺中命門……
也就是說,哪怕沒有蒼狼,柳世元最後也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
沒想到,平日一向膽小怕事的曲挽寧,竟然下手如此狠。
顧景行並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相反的覺得更心疼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按律法處置便好。”
按律法,試圖強迫婦女的,當淨身之刑,同犯同罪。
顧景行沒有治他一個欺君之罪,已是仁慈。那可是要禍及家人的。
蒼狼卻仍跪着:“主子,屬下還調查到了,那送茶女並非自願。”蒼狼牙關緊咬,似是十分氣憤,“她先前被柳世元和其小廝多次強迫,還留下了她的肚兜襪子作爲威脅,脅迫她給獨身女子下藥以供他們玩樂。此事已由畫舫中其餘受害的女子證實……”
顧景行的眼神愈發危險,原本以爲只是被他下了面子,才引起報復之舉。沒想到,這風度翩翩的柳大才子,竟然是這種惡貫滿盈的混賬。
“繼續查,查清楚,若有受害者指認,證實後以朝廷的名義補償紋銀二百兩。證據確鑿公佈柳世元惡行,及其小廝並處極刑,其家人男發配,女充爲奴籍。”顧景行沉聲道。
“屬下遵旨。”
“至於你,蒼狼。辦事不力,此番事情處理完後,便自請退出暗衛軍吧。”
他是暗衛,生於黑暗,沉於暗處,本就不該讓外人知其真面目。
顧景行將事情交代給他來處理,便知道他不再是暗衛了。
“去御林軍吧。”
蒼狼擡起頭,臉上露出了迷茫而又欣喜的表情。他自幼跟在顧景行身邊,自然清楚顧景行雖並非濫殺無辜之人,但能成就帝王,絕不是婦人之仁。
“屬下,叩謝主子。”
顧景行冷哼一聲:“滾吧。”
蒼狼嘿嘿笑着,馬不停蹄地滾了出去,還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曲挽寧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睜眼便看到顧景行早已起身,正拿着毛筆練字。
“夫君~”曲挽寧撐起身子,昨日太過激烈,如今渾身肌肉痠疼,就像被人打了一頓一樣。尤其是脖子行,身上,甚至連腿根到處都是璦昧的痕跡。
顧景行擡眸,面帶笑意地問到:“醒了?可是餓了?”
“咕……”曲挽寧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惹得她生了幾分害羞,軟軟地說道:“餓了……想喫燒雞。”
顧景行:……
曲挽寧忍着身上的不適,起身梳洗,如今的她雖說不上蓬頭垢面,但左右不太好看。
女子,當然要漂漂亮亮的,心情纔好。
換上了畫舫提前送來的淺紅色廣袖流仙裙,想將頭髮挽起,纔想起她用了許久的那根銀簪子昨天插進了那柳世元的命脈。
是救了她一命的。
不由覺得有些傷感。
那只簪子雖說不上貴重,可卻也陪了她穿書以來這些年。
見她低着頭,久久不從裏屋出來,顧景行放下了手中的筆,從身後攬住了她:“挽寧,怎麼了?”
“夫君,我的簪子沒了。”
顧景行一愣,不就是只簪子嗎,怎麼跟丟了魂似的?
他當然不能理解,這只簪子,承載了曲挽寧穿書以來所有對家的思念。
對上曲挽寧楚楚可憐的眼神,他到底還是心軟了。
“挽寧,母后曾經教過我,用筷子也能挽發。”母后說,要給心愛的女子挽發。
“嗯?真的嗎?那夫君你教我~”曲挽寧撒嬌道。
都這樣了,還能讓她自己來?
顧景行從桌子上拿過一支嶄新的筷子,努力回憶着母后是如何教的。
手法十分生疏,甚至還把曲挽寧弄疼了,一看就是只是學了卻並未對任何人實踐過。
折騰了半晌,好歹是把頭髮鬆鬆垮垮挽了起來。
曲挽寧看着鏡中的自己,捂嘴嬌笑:“好看呢,夫君。沒想到夫君還有這一招啊,小女子見識了!”
“那當然!”顧景行被誇得有些飄飄然。
主要是人好看,哪怕披散着頭髮,都好似那天宮裏的仙女!
如今挽起頭髮,更像溫柔的神女!
顧景行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心中滿足極了。
“主子,膳食送到了。”蒼狼徹底成了打雜的,全程包辦了送飯,試毒。
滿滿一桌早點,不可謂不豐盛。
都是顧景行親自點的,讓畫舫的小廚房做的。
曲挽寧從裏屋走出來,剛想坐下,可剛碰到凳子,便“嘶”了一聲。
有點疼。
俏臉微變,顧景行關切道:“挽寧,怎麼了?”
曲挽寧的面上浮上了一抹紅暈,嬌俏可愛。支吾了半天沒說出口。
顧景行卻擔心地刨根問底。
沒想到越問,曲挽寧的臉越紅。
嘎巴了半天才說出來,那聲音細若蚊聲:“夫君太厲害了……我我我,我……有點疼……”
這下,換顧景行阿巴阿巴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