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身邊多年的舊人。雖然柔貴妃對別人囂張跋扈些，對他卻是總是百依百順的。
一點也不像她那樣，甚至還會忤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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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行自己都沒發現，似乎做任何事，他都在心底暗暗和曲挽寧作比較。
帳內春光無限，顧景行不知爲何，竟有一絲遲疑。
柔貴妃似是發現了他的不專心，溫柔地問道：“皇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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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幾日累了些。”顧景行心煩意亂，隨意回答。
心中想着旁的，例行公事自然也是草草了事。雖然和柔貴妃在一起，他向來在這方面都不是很貪圖，可今日的潦草，還是有些不同尋常。
柔貴妃柔軟的細肢還在攀着顧景行健壯的腰，卻被他輕輕推開。
“晴兒，朕累了，早些休息吧。”
“是，皇上辛苦了。”柔貴妃有些無奈，可皇上都已經說出口了，她若再繼續，便是有些下踐了。侍寢規矩她一直牢記在心。
顧景行閉上眼，沒多久便睡着了。
而被敷衍了一番的柔貴妃，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半坐着，看着身旁男子的睡顏。
還是那麼熟悉，卻又無比陌生。
顧景行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明明人就在身邊，卻絲毫感覺不到幸福。
雖然，兩人的結合是因爲朝政，顧景行需要她孃家的勢力，也需要制衡她孃家的勢力，所以她才進了宮。
這些年，顧景行待他極好，這份恩寵，在她生下一雙龍鳳胎後到達了最高點。
雖算不得獨寵，顧景行本就不太沉迷女色，但對她是所有嬪妃中最好的了。是真真切切，得過寵的。
可這一切，卻隨着這次選秀，曲挽寧那個小踐人的出現，好似發生了一些改變。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一個低位嬪妃，讓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身旁之人睡得香甜，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笑容。
“皇上，是做夢了嗎？”柔貴妃俯下身子，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顧景行卻未醒來，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她。
柔貴妃正享受着這一份溫情。
可顧景行下一秒，說出的夢話，卻讓柔貴妃如五雷轟頂……
“挽寧，別鬧……”
挽寧……
曲挽寧……？！
又是那個踐人！
怎的你人在我身邊，還想着那個踐人！
柔貴妃的眼裏瞬間溢滿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順着臉頰滾落。
眼淚卻全是怨毒之意。那眼神彷彿淬了毒的利刃，想準確無誤地扎入曲挽寧的心口！
曲挽寧，你一定要死。
趁着你還沒有孩子，還是低位，我一定要你死……
罪魁禍首仍睡得香甜，顧景行根本沒想到，自己無意中說出的夢話，竟然在此刻給他在意的女人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而曲挽寧更不會想到，自己的小命竟然被惦記上了。
此時，曲挽寧正靠着船欄吹夜風。
來時好好的，回去的路上她竟然！暈！船！了！
這些日子，心緒不寧，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對着顧景行發了脾氣。
吹吹冷風后，她倒是也清醒了一些，心裏也有些懊悔。
但一想到顧景行去了柔貴妃房裏，雖然理智告訴她，顧景行是皇帝，他去寵幸各位主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不臨幸怎麼生孩子？不生孩子哪來的儲君？
一陣暈眩來襲，曲挽寧又吐了。
要不是屬性面板裏，她的【健康值】一直都是滿滿的，她還真以爲自己有啥毛病了。
第二日一早，顧景行從睡夢中醒來，昨夜做了一夜的好夢，醒來心情自然也很好。
而柔貴妃就不一樣了，自從聽到了那句夢話，她哭了整整一夜，這些年的情愛，如同一場泡沫一般，風一吹，陽光一照，便化爲無蹤。到天矇矇亮了纔算睡着。
因此，她的眼睛又紅又腫。
顧景行看到柔貴妃的樣子，也被嚇了一大跳，關切地問：“晴兒，你的眼睛……”
柔貴妃勉強撐起笑容：“皇上，最近天氣熱了些，臣妾沒睡好。臣妾替您穿衣。”
顧景行不疑有他，點點頭起身，末了還不忘吩咐道：“那你再睡會，朕去看看孩子們。”
“臣妾恭送皇上。”
柔貴妃也沒留他，現在她實在疲累得很，看着鏡中的自己，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竟然好似老了幾歲，不再如之前一般容光煥發。
“是我，老了麼……”柔貴妃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一夜未眠，憔悴異常。
皇帝走後，芙蓉便進屋伺候自家主子，看到她憔悴的臉，芙蓉也是愣了許久。
心疼道：“主子，你的眼睛……”
柔貴妃卻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地問：“昨天皇上去了哪裏？”
芙蓉本就是想來稟報此事：“昨日，皇上來之前，去了錦貴人處。聽說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連門都沒進去……”
這便解釋了，爲何顧景行剛來的時候，臉上帶了些怒意。
柔貴妃的手指掐在梳妝檯上，纖長的指甲都掐出血了也渾然不知。
若是進了那門，昨天是不是就不會來了？
她方晴，怎地就成了一個卑踐之人的替補？
就算受了氣，晚上夢中竟然還是那個踐人？
“娘娘！你的指甲！”宮中的娘娘，素來愛惜自己這雙玉手，尤其是指甲，爲了保護指甲，還佩戴了各式各樣高貴典雅的護甲。
柔貴妃卻好似不知疼痛一般，收斂了脾氣，冷冷道：“我吩咐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
芙蓉有些愣神，她家的娘娘，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雖然曾經囂張跋扈些，可從來沒害過人。怎麼如今……
唉，是那人自找的。芙蓉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按現在的速度，回到京城大約還要十日。
只要回到宮裏，那便是她方晴的主場了。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這短短十日，船上卻收到了令人震驚無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