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
可惜剛纔豹子是背對着曲挽寧的,因此劍只是深深插入了他的後腿。
公豹吼叫一聲,快速回過身來,鎖定了藏在暗處的曲挽寧。
雖然行動受阻,公豹卻全然沒有逃跑的意思,徑直衝着曲挽寧殺了過來。
“阿寧!小心!”
曲挽寧如臨大敵,可眼下卻無處可去,迅速抽了箭狠狠紮在樹上,,一個翻身爬上了樹。
那一瞬,公豹來不及反應,狠狠撞到了樹樁上。
樹上的曲挽寧差點被震得掉落下來!
公豹暈頭轉向,一時間有些走路不穩。
趁他病,要他命。
顧景宇在遠處再次射中花豹,這一箭,花豹再也跑不起來了,兇狠地吼叫着,卻因流血過多,漸漸動靜小了。
花豹不試圖逃跑,反而朝着兩匹戰馬所在的位置強撐着上半身往那移動。
戰馬雖受過訓練,畢竟還是馬,骨子裏都是怕這種肉食動物的,緊張地嘶鳴着,因繮繩受限,也躲不掉。
曲挽寧從樹上跳下來,兩人想去救馬,可花豹卻做了讓兩人意想不到的事。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可以咬住馬,卻任由馬在他身上踩。
只爲靠近死去的母豹。
他擡起頭,舔舐着母豹的緊閉的雙眼。
曲挽寧第一次在動物身上,看到了情深。
心底說不出的感覺。
她只是把這些當做得分的獵物,爲何心裏卻會有種愧疚感?
花豹沒多久,就倒了下去,死了。
曲挽寧走近,卻只是站着。
顧景宇過去將豹拉起,確認已經死了,丟到白雲背上。
兩只豹子,應是伴侶。
“宇王,我們附近找找吧……我懷疑有小崽。”
一番搜尋之下,在不遠處的山洞中,果然發現了一窩六只小花豹,已經會走路,見到陌生人佯裝兇狠,朝着兩人嘶吼。
“我們回去吧。”顧景宇將幾只小豹子一起打包,他們在這山洞,失了父母,自然也是活不下去的。
一共八只豹子,就算小的不算分數,也有十分了。可曲挽寧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阿言,不過是打獵而已。”顧景宇安慰道。
他是皇室子弟,這種捕獵比賽,再正常不過,對於動物也無太多憐憫之心。
“就像以前獵狼,是一樣的。”
“不一樣。”曲挽寧搖搖頭,“之前那次,是爲了救人,可……”
回去的路上,曲挽寧一言不發。
顧景宇也只是靜靜地跟着。
“阿寧,小花豹我會跟皇兄請示,養在我那院子裏。”
宇王早年頗有紈絝子弟的樣子,在京外馬場,山頭都有,養這幾只小花豹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嗯,勞煩宇王了。”曲挽寧這纔算好一些。
在顧景宇的角度,他並不太能理解爲什麼她會因爲打獵而心情不好,在他們的角度,這些養在皇家獵場的動物,本身就是爲了給秋獵準備的。
顧景行已算仁慈至極的皇帝,廢除並禁止了不少前朝的陋習,其中有一個便是“人獵場”。
宇王雖未參與過,但卻無法否認曾經存在過的事物。
那是百人在貴族的手底下角逐,以求生,若是能生,便能脫了奴籍。
曾經,不乏有權貴享受這種玩樂。
人命尚且如此,何況百獸呢?
只是,曲挽寧的內裏,裝的是一個現代人的靈魂。
回到圍場,曲挽寧便匆匆辭別,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帳中,悶頭睡覺。
顧景宇本想送一路,卻被太后傳喚走了。
“錦嬪娘娘,切莫多想。”臨走時他囑咐道。
他自然不知曉自己母后何事傳喚自己,進入太后的帳篷,卻發現太后支開了所有人。
“宇兒。”太后的聲音仍是古波不驚,透出母親的慈愛,相比較顧景行來說,她對顧景宇的期望更低。
當初,顧景行生下來,她就一心想要靠着兒子上位,想讓兒子當皇帝。因此,顧景行早早就展現出帝王之才,宇王從小就過得自在。
“兒臣在。”
“你與錦嬪,曾經認識?”
宇王沒想到母后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有些慌張:“來圍場後便認識了。”
太后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他不知道,他一旦和自己撒謊,每次都會忍不住咬嘴脣。
“別騙母后。”太后無奈地搖搖頭,“你的黑雲,同她很親厚。”
顧景宇直接“噗通”一聲跪下:“母后,兒臣不想讓皇兄多想。”
“她是你曾經跟哀家說過的,那個你找了幾年都沒找到的江南女子嗎?”
“是。”顧景宇老實回答。
太后一時默住了。
此事,可能顧景行都不大清楚,前幾年朝堂還不算太穩,他終日忙碌,對男女之情更是嗤之以鼻,自己的事都不上心,何況是弟弟喜歡的女人?
“當初是兒臣爽約了,再去找她便再沒尋到。”
“那她可認出你了?她可知道當初你對她的感情?”
“她知道是兒臣,但是兒臣曾經和現在,都未向她說過兒臣的心意。”
太后這才鬆了口氣。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兄弟反目成仇,互相殘殺。
“母后放心,兒臣……定會把這份心全部藏起來。”
只有太后知道,當初爲了找那個江南女子,顧景宇偷偷下了多少次江南。
那個女子的家世,原以爲真就是普通百姓,哪知道是縣令家的小姐。畢竟哪有小姐能整日在外面行俠仗義,闖蕩江湖的?
到底是錯過了。
“宇兒,她已經是你皇兄的嬪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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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知道,皇兄待她極好。”
所以,不要無故給她添煩惱。
所以,不要無故給皇兄添疑心。
這纔是他該做的。
“母后的宇兒,長大了。回去吧,母后會幫你和皇帝說的。你的王妃還在等你。”
顧景宇退出母后的帳篷,恰好看到皇兄進了阿寧的帳篷。
卻轉過身,往自己那走。
是啊,錯過了。
那就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