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四周圍瞬間響起一片興奮聲。
若是能嫁給傅佑廷,那是多大的榮幸啊!
傅府的當家主母,南疆往後的倚仗!
這次來獵場的年輕姑娘們,一半是衝着能否被衛宴洲看上眼封做妃嬪的。
另一半就是衝着傅佑廷來。
燕京的勳貴,又還未娶妻的,傅佑廷可是首當其衝。
現在皇帝要賜婚,那被選中的人就是幸運兒了。
但傅佑廷聲音發沉,拒絕的乾脆:“不必了,婚姻大事,臣還是想自己做主。”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衛宴洲捻着程寧的手指頭:“傅老夫人怕是着急的很。”
“那就不勞陛下費心了,”傅佑廷冷哼:“有時候娶妻不在年紀早晚,陛下如今後宮愛妃挺多的,不也還未有喜訊傳來麼?”
他話落,衛宴洲的表情變得有一絲古怪。
趁着程寧不想理他們沒有看過來,衛宴洲衝傅佑廷挑了個眉。
那樣子似乎在說:可程寧是朕的。
“……”傅佑廷氣得握緊了雙拳。
程寧懶得聽他們鬥嘴,從衛宴洲手裏接過小鷹,梳它的毛。
“傅愛卿不願意就先算了,”衛宴洲狀似頗爲遺憾,“朕也不愛強所難,收拾回宮吧。”
他領着程寧走了。
南熵翻身下馬後,心腹立刻迎了上來:“主子,我們是回大嵐還是——?”
他們這一趟出來的也不算久,但是大嵐本就還有政務要理,也耽擱不了太久。
南熵捻着胸前的平安扣,沒回話,而是說:“她身子不舒服。”
很無厘頭的一句話,心腹知道他在說誰:“看着是好的呢。”
不,看着不大對。
那天晚上見的時候,因爲是南熵第一次在程家出事後見程寧,因此面對巨大的落差,他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這兩次看她,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散不去的疲態。
還有方纔衛宴洲衝傅佑廷挑釁的表情。
該不會,衛宴洲故意說了‘無後爲大’幾個字?
“她不會是——有了?”
心腹不明所以:“有了?有什麼?”
“沒什麼,他們先帝的事,儘快查出結果來。”
……
這場春狩,到底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午後,大隊浩浩蕩蕩地擺駕回宮。
謝輕漪差人來請了衛宴洲兩次,說傷口疼,問衛宴洲能不能陪她。
程寧本來在小憩,被人聲吵醒了,趕衛宴洲:“快去。”
他在這兒,沒一會兒就有公務要他拿主意。
程寧睡一會兒就要被吵醒一次,煩的要命。
“脾氣真壞。”衛宴洲嘀咕了一句,給她掖了被角。
後來人去了沒去程寧也不知道,因爲睡沉了,後面也沒有再有人來煩。
醒來的時候已經回了臨華宮裏。
“可算是醒了。”春華鬆了口氣:“這藥喝多了也不行啊,總是睡覺,睡起來個沒完了。”
旁邊小宮女執畫也圍在牀邊,倒是覺得春華大驚小怪:“睡覺養神呢,孟醫官也說了沒什麼。”
“一天十二個時辰,睡了八個時辰,要不要換個太醫再瞧瞧啊?”
執畫擺着手:“我瞧着不必,娘娘氣色看着好着呢。”
程寧剛醒,被這兩個丫頭吵得腦子更痛。
她也覺得自己未免睡得有些過了,起來要下牀:“起開起開。”
離宮幾天,也沒有別的變化。
程寧在臨華宮窩了幾日,再出門的時候,滿宮都是春意了。
聽聞南熵最近還在晉陽,只是程寧在後宮見不到。
但是某一天衛宴洲過來的時候,狀似隨口提了一句,說南熵想在晉陽和大嵐互通商市。
他其實是試探,試探程寧知不知道這件事。
程寧還真不知道,但是大約南熵是接受了她的條件,在暗地查先帝的事。
南熵這人看着不靠譜,但程寧也無二選擇。
她身體沒那麼憊懶了,籌謀着想再去大獄見一見老爹。
有周闊在,進去應當不是難事。
難得是要怎麼支開衛宴洲。
但是機會這種東西,居然自己送上門了。
謝輕漪的傷養了十來日後,也好的差不多。
程寧跨入園子,她也恰巧也在。
“姐姐,”謝輕漪看起來瘦了一些,氣色倒是可以:“許久沒見姐姐,陛下昨夜還在我那裏說,姐姐最近不愛出門呢。”
昨夜衛宴洲確實沒來臨華宮。
不對,回宮十來日,他只來過臨華宮一次。
不過他來後宮的時候本就不多,因着謝輕漪受傷,去鳳鸞宮的時候多一些。
“是啊,出門一趟累的慌,不像妹妹年輕活力,傷口都恢復好了?”
謝輕漪喫喫的笑:“好了的,姐姐別這麼說。”
其實那種傷程寧從前也受過,拔了箭第二日她就能跑馬。
十幾日,傷口早該長好了。
謝念瑤不在,跟謝輕漪說話就得轉着圈,程寧其實不大想應付。
但是謝輕漪偏偏跟在一旁,不時跟她聊上幾句。
程寧看見紫色菊花開的美,摘了一朵聞了聞:“春華,摘幾朵回去將殿裏的花換了吧。”
“姐姐愛菊?這菊花確實開得好。”謝輕漪輕笑:“昨兒個陛下讓人送了幾盆綠菊去我那兒,說是少見呢,我差人給姐姐送兩盆過去吧?”
“好啊。”程寧全然不介意她言語中的炫耀:“那謝謝妹妹。”
“跟我客氣什麼呀。”謝輕漪繼續閒聊:“過兩日陛下陪我回門,我都怕宮人照料不好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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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
程寧搭在鳶尾花上的手一頓。
見她臉色終於變了,謝輕漪難掩得意,繼續道:“是啊,陛下說,我入宮本是陪伴姐姐,誰想直接留在宮裏了,又念在我受傷剛愈,因此要陪着我回家見見母親呢,順道帶上姐姐。”
宮妃是沒有回門這樣的殊榮的,看來衛宴洲對謝輕漪是真寵。
就連破例帶她回門這種事都允了,連謝念瑤都是順帶。
原本程寧以爲歐陽曦會是往後寵冠後宮的人,但是顯然,皇帝陛下更爲偏寵嘴巴厲害會哄的人。
她不動聲色斂了眉:“既然兩人一起回門,那想必陣仗頗大,當日來回麼?”
“自然是要住上一夜的,”謝輕漪輕笑:“母親從江南找了個戲班子,唱燕京沒有的戲,所以定然是要過夜的。”
她以爲程寧聽完會更爲嫉妒,但是程寧只是輕快地眨了一下眼:“是好事啊。”
衛宴洲這人會無緣無故去謝府過夜?
原本程寧只以爲他真是陪着謝輕漪去回門的,現在看來,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