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發佈時間: 2024-12-07 15: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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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寧臉上閃過厭煩。

明明撕破了臉,明明虛情假意,可還要裝出這副嘴臉來,像是她們姊妹情深。

程寧撇開臉,回都不想回。

還是衛宴洲說了話:“那便回去吧。”

不過他扣住程寧的手依舊沒有放開,這架勢,像是要將人留在這兒。

謝輕漪對程寧更爲怨懟,但又不敢惹惱衛宴洲,怕將他最後的耐心耗盡。

所以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告退了。

忙忙碌碌半天,目的根本沒有達到,還將一雙腿跪傷了。

程寧收回謝輕漪背影目光,將衛宴洲的手拽下來。

既然沒事,她也要走了。

大殿只有她和衛宴洲在,氣氛就陷入一片冷肅。

她尚未從真相中真正回神,猝不及防撞入衛宴洲的眼中,看見一片深沉。

彷彿他們方纔不是在謝輕漪面前唱戲。

“你——”

“我——”

衛宴洲偏偏要抓着她,先發制人:“過來幹什麼?擔心孟歆?”

程寧本來說我要回去了,又咽了回去。

因爲離得近,她看見衛宴洲眼底淡淡的青灰。

他半夜從謝府趕回來,早朝時又離開了臨華宮,應當是一夜沒有閤眼。

程寧的心緒太複雜了,她覺得自己漂浮在一艘遇到了風暴的船上。

這船被浪拍打的上下起伏。

面對衛宴洲,那些恨意都找不到傾瀉的出口,她困在破爛的船艙裏,團團轉着。

身體被衛宴洲抓着,微微靠在他身上。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程寧只要動一動,就能完全靠在他懷裏。

“問你話呢。”衛宴洲擡手捏她的臉:“走神幹什麼的?”

程寧在他面前顯得很放空,她一放空衛宴洲就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昨夜的擔憂和焦慮過去了,看到躺在牀上人事不知的程寧時的那股恐慌也退卻。

不滿足於這樣的觸碰,衛宴洲乾脆將程寧整個抱緊在懷裏。

王喜和春華無聲地垂下眼眸,懂事地退了出去。

出乎衛宴洲意料的是,程寧今天竟然沒有掙扎,而是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頭。

這樣柔軟的程寧——

很不常見。

衛宴洲想問她怎麼了,但程寧已經主動開口。

“第一次是什麼意思?”

“……”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可衛宴洲不會不知道程寧在說什麼。

方纔謝輕漪說話,她聽進去了。

“我記得陛下去過鳳鸞不止一次。”

頓了頓,衛宴洲不打算說實話:“她在養傷。”

“那春狩之前呢?”程寧在他的肩頭仰起臉來,目帶審視:“因爲她位份低?”

程寧不想逼問這些,但是衛宴洲的情感對她來說還是太新奇了。

令人難以置信。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從前的每一句寧姐姐,難道都是假的麼?

衛宴洲不想回答了。

他沒有跟別人剖白自己的習慣,即便這個人是程寧也一樣。

在意是真的,心底那層隔閡也是真的。

程寧也知道自己逾距了,推開他轉過身,看見桌案上那堆還沒收好的畫卷。

“敦肅公府陶沐晴,”程寧翻過一頁,又道:“太常府高辛夷。”

七八副女子的畫像,無一不是出落亭亭,年歲尚小。

這是要選秀。

衛宴洲攔住她,不讓她再念下去。

本是給謝輕漪看的,王喜那個老東西沒眼力見,方纔忘了收。

他不想給程寧看。

“都是好女孩,”程寧淡淡一笑:“陛下好福氣。”

她沒有別的意思,單純只是誇讚。

對程寧來說,衛宴洲的情感未免過於沉重,她從前沒想過任何可能,現在更不會奢望。

若是衛宴洲的後宮能得一些賢良恭淑的女子,也不失爲福分。

如果他心底的那個人不是她,其實衛宴洲能過得更輕鬆一些。

“就這樣?好福氣?”衛宴洲聲音低沉。

不讓程寧看,是怕她多想,可她真的雲淡風輕,衛宴洲又生氣。

他被程寧捏着心肝,百般不甘。

“陛下納良人,確實是納福,”程寧的笑容很複雜:“多見一些人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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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宴洲冷嗤,回了桌前,將一堆畫卷掃開。

見程寧站在原地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整個人有一股說不出的沉。

他又道:“過來。”

程寧過去了,被他拉到腿上圈住。

孟歆說她現在容易情緒反覆,容易消極,對腹中的胎兒都不好。

所以他可以適當地讓讓步,就當是哄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靠在一起。

“爲什麼對謝輕漪的人下狠手?”衛宴洲執程寧的一只手把玩:“別說什麼替朕打謝家的臉,你不是多管閒事的性子。”

方纔當着謝輕漪的面編扯的,也就謝輕漪能被唬住。

被他這麼一問,程寧也感覺到一絲空茫。

她其實能阻止小鷹,但她沒有。

那杜嬤嬤的血崩出那刻,程寧覺得暢快,就像是壓在心底的某種暴戾得到了滿足。

從昨夜到現在,積攢的情緒幾乎將她壓垮,需要出口。

就是這麼簡單。

但是想想,她的手段也並非光明磊落。

“我故意的。”程寧看着衛宴洲的眼睛:“你會覺得我惡毒嗎?”

衛宴洲頓了一下。

他沒有覺得,程寧本來就不是軟柿子,只是有很多人以爲她被放在後宮,就成了沒有爪子的貓咪。

但她不是。

將一只喫肉飲血的猛獸囚困久了,她骨子裏的天性也還是兇殘的。

只是現在的程寧肚子裏有孩子,他不希望程寧如此極端。

“朕以爲程大帥會將她的腦袋擰下來。”

“那是程大帥,”程寧說:“不是熹妃。”

她眼中有一些咄咄逼人的情緒,好像非要得出一個答案來。

衛宴洲想了想,說:“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他不希望程寧手上沾太多的血,但他可以循序漸進地讓所有事情慢慢走到正軌上。

原來他還是介意的。

程寧垂下眸去,笑了,說:“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