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棠這毒是她和章從之商量着下的,因着與致命劇毒脈象無異,所以即便是身爲院使的馮恪也不曾察覺出任何異常。
實則除了那些吐血、昏迷、發冷的表象外並不會真的危及性命,甚至對身子也無甚大礙,只不過需要再多喝一段時間的補藥而已。
白若棠這般做是爲了能讓封承允嚴懲這第一個對她動手之人,好叫其他人都看看,也算是起些敲山震虎的作用。
省的後宮那些嫉妒她的女人上趕子的來尋她麻煩,雖說她不懼,可換誰都不喜歡整日裏沒安生日子過不是?
聽到此時,白若棠知道她差不多該醒過來了,畢竟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麼真正的下毒之人。
反倒不要讓安幼沅說的多了叫封承允察覺出什麼蹊蹺就不好了。
安幼沅,你既想毀我的容,那這‘致命劇毒’的罪名就由你擔下好了。
正好,咱們之間的新仇舊怨也算徹底在今日有個了結。
……
“咳..咳咳…”
接連幾聲輕咳聲響起,‘虛弱無比’的白若棠緩緩睜開了眸子。
第一時間感覺到懷中之人動靜的封承允忙開口喊了聲‘棠棠’。
“皇..上,嬪妾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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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毒了。”
“中..毒?嬪妾怎麼會中毒呢?”
“先不說這些,你身子感覺怎麼樣?”
話落,封承允好似才突然想起什麼的接着說道:“章從之,你來給令婕妤再看看,她身子可還有什麼問題?”
章從之聞言立時走到牀榻邊給白若棠又把了把脈。
片刻後,章從之起身恭敬回道:“稟皇上,婕妤體內劇毒已解,還留有些餘毒並無大礙,臣一會兒開個方子喝上幾日,等餘毒徹底清乾淨了臣再開個補藥的方子喝上一段時間即可。”
聽了章從之的話,封承允此時心裏纔算徹底安定了下來。
……
“皇上,嬪妾除了有些乏力倒是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您還沒告訴嬪妾呢,嬪妾是怎麼中的毒?”
“是安寶林讓她的婢女買通御藥房的小太監給你下的毒。”
安幼沅聽着封承允對白若棠的柔聲細語,看着他護着她在懷裏如同珍寶一般,心底的妒意衝破了早前因着‘慎刑司’帶來的懼怕之意。
“皇上,不..不是的,嬪妾真的沒有下劇毒,只是能讓人毀容的藥而已。”
白若棠沒待封承允接話,直接開口道:“皇上,既然安寶林說這劇毒不是她下的,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
拿賊拿贓,若是沒有證據,就此冤枉了安寶林,反叫嬪妾心中難安了。”
封承允心裏覺得安幼沅的話不過是狡辯之詞,畢竟她剛纔已經親口承認了,而且她當着他的面撒謊也不是頭一回了,之前污衊淑妃是主使,還有上次在延禧宮白若棠罰跪那次也是謊話張口就來。
現下又說什麼下的是毀容的藥不是劇毒之藥怕也只是推諉之詞,不過是想把罪名轉移到莫須有之人的身上或是想以此來逃避減輕罪責,害人性命和不傷及性命總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不過白若棠是受害者,既她願意給安寶林一個機會證明她說的話,那封承允也不介意陪着多浪費一點時間。
“卓海,你帶人去延禧宮搜。”
卓海應聲出了寢殿。
白若棠此時看了眼章從之,章從之會意,剛想開口請命一同前往,誰料封承允率先繼續說道:“章從之,卓海不識藥物,你陪同着一道前去吧。”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章從之領了命轉身快步追上了卓海的腳步。
…..
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的,期間白若棠掃了眼殿內衆人,在看到德妃看向自己那充滿關心的眼神時,白若棠心底柔軟了一瞬。
她不知道將來她和德妃是否能夠一如既往的彼此友好下去,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她若不變,她便會一直遵守着她們之間的約定。
白若棠倒是不介意其他人繼續站着,畢竟她們之中大多數人的來意她也門兒清,可她總還是有些心疼自個兒的盟友的。
於是白若棠垂在被窩裏側的那只小手輕輕扒拉了下封承允的衣袖小聲說道:“皇上,各位姐姐們能來探望嬪妾,嬪妾心裏着實感激…”
封承允明白白若棠的未盡之言,於是開口道:“你們自個兒尋地方坐下吧。”
衆人聞言謝了恩,各自找了地方落座。
……
就在此時,去搜延禧宮的卓海和章從之一前一後走進了殿內。
兩人行禮過後,卓海恭敬的雙手捧着一個牛皮紙包成的小紙包走到封承允面前。
“皇上,這是在安寶林寢殿內搜出的劇毒藥粉,章院判已經驗明,此粉末正是用烏頭研磨而成。”
“不,不可能,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是你,白若棠,一定是你這個踐人害的我。”
安幼沅從不可置信的低聲嘀咕到發瘋似的大叫着欲要朝牀榻上的白若棠撲去。
“放肆!”
封承允的一聲怒喝,除去眼疾手快壓制住安幼沅的卓海和小福子,驚的殿內其餘人再次跪了一地。
衆人:“皇上息怒——”
“皇上,這毒粉真的不是嬪妾的啊,嬪妾都已經承認給白若棠下毀容的藥了,又緣何非要硬咬着這毒粉不是嬪妾的,皇上明鑑啊!~”
“那你倒是說說這毒粉爲何會出現在你的寢殿?”
“嬪妾不知,嬪妾真的不知道啊!…對了,一定是白若棠,是她,是她提議的要尋證據,去搜宮的人裏一定有人和她聯手,對..對,肯定是這樣的。”
“卓海,這毒粉是誰搜出來的?”
“回皇上,這毒粉是奴才找到的。”
這下不用封承允再多說什麼,安幼沅自個兒也一時啞了聲。
能做到御前大總管這個職位的必定都是皇帝可以信任的心腹,別說白若棠一個小小的婕妤了,就算是後宮之主的皇后也不可能拉攏的了他。
“皇上…”
“堵上她的嘴,朕不想再聽她狡辯。”
小福子動作迅速的從袖口掏出一塊帕子,不顧安幼沅的掙扎塞進了她嘴裏。
“傳朕旨意,寶林安氏婦行有虧,驕縱無禮且心腸歹毒,殘害後宮嬪妃,即日起貶爲庶人,幽居長門宮。”
長門宮是宮裏真正的冷宮,凡是進了那裏的嬪妃,非死不得出。
在安幼沅被拖下去的那一刻,白若棠清晰的看出了她眼中對自己那滔天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