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白若棠心想，這後宮裏恨她的多了去了。
就說現今殿內這些個嬪妃裏有幾個是不恨她，不想置她於死地的？
成王敗寇而已…
既然動了害她的心思，那便也怪不得她以牙還牙。
畢竟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打從她跨入承天門那一刻開始，早把那名爲‘仁善’的東西給扼殺了個乾淨。
……
“棠棠？”
“棠棠？”
聽見封承允接連的兩聲輕喚，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白若棠回過了神。
“昂？”
“你想什麼呢？這般出神，竟是朕喚你也未聽見。”
“皇上，嬪妾只是有些害怕，一時走了神，方纔安…安氏的眼神太可怕了。”
封承允聞言摟着白若棠的手收緊了幾分，“不怕，往後她都再傷不了你了。”
“嗯，有皇上在嬪妾身邊護着嬪妾，嬪妾便不怕了。”
“嗯，朕護着你。”
……
事情也算告一段落，看着牀榻上二人溫馨的氛圍，殿內那些個嬪妃們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都是皇上的女人，誰又能真正意義上的看着這一幕不難受呢？
當然德妃和趙寶林除外，她們一個是從未在意過，一個純粹就是心大。
白若棠的確也是故意的，說她心眼兒小也好，說她睚眥必報也罷，你們不是上趕着來未央宮瞧熱鬧，那就瞧唄，看看不好受的人是誰！
……
皇后心裏惦記着回鳳儀宮想法子奪回執掌後宮的大權，也不想再看這令她心酸的一幕，於是起身走到牀榻前說道：“皇上，令婕妤如今無事臣妾也放心了，臣妾聽令婕妤說話時還有些力虛，想來令婕妤還需好生休養，臣妾就不多打擾，先行告退了。”
皇后起了頭，旁人也都藉機一個個的提出了告辭。
封承允一會兒還得回御書房去處理政事，自然也無意讓她們留下打擾了白若棠休息，他‘嗯’了聲，算是允了她們的告退。
等殿內其餘嬪妃都離開了，德妃才走到牀榻前說道：“婕妤妹妹好生休養，過幾日等你好些本宮帶琛兒來看你，他可一直唸叨着要婕妤娘娘陪他玩呢。”
“好，爲了小琛兒，嬪妾也定會讓自己快些養好身子的。”
兩人相視一笑，此時旁人看着倒會覺得封承允像是多餘的那一個。
德妃規矩的給封承允福了一禮，在瑞珠的攙扶下出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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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殿內除了青黛、青果和卓海再沒了旁人。
……
封承允見白若棠的確有些精神不濟的樣子，起身扶着她躺下，給她掖了掖被子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朕回御書房去處理點事，晚些再過來陪你。”
“皇上有事就去忙吧，嬪妾無事了，今日勞皇上憂心了。”
“你這般乖巧，倒是叫朕有些不適應了。”
白若棠聞言有些不服氣的嘟了嘟嘴，“皇上可莫要冤枉嬪妾，皇上有正事要處理的時候，嬪妾可從未無理取鬧過。”
“是是是，朕的棠棠最懂事了，行了，你歇着吧，朕走了。”
待封承允走後，白若棠詢問了青黛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當聽到皇后被分了六宮大權時，白若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封承允隱藏的用意，心裏對他此舉感激了幾分，但也僅是感激罷了，畢竟，導致後宮裏任何明刀暗箭爭鬥的罪魁禍首可不就是他麼。
雖說白若棠給自己選的毒藥不會真的傷身，但現下的虛弱乏力也不是假的，覺得有些犯困的她與青黛說着說着竟是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
這邊德妃是最後一個走出未央宮的，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回臨安宮的必經之路上竟然遇到了貴妃。
貴妃的鐘粹宮和她的臨安宮可不在一個方向，她會出現在這裏，只能說明她是特意在此處等她的。
德妃剛想命人落轎，貴妃先她一步開口道：“去你宮裏坐坐吧。”
聽着貴妃那命令般的語氣，德妃倒也沒計較什麼，莞爾一笑說道：“那便走吧。”
到了臨安宮，德妃和貴妃先後各自下了轎輦。
貴妃也沒跟德妃這個主人家客氣，在雪雁的攙扶下，率先跨過了臨安宮的門檻。
“你這臨安宮本宮還真是許久未來了，倒也還是老樣子。”
“物是人非今猶在，不見當年還復來…”
貴妃聞言睨了德妃一眼，“本宮文采不如你，聽不懂。”
德妃溫婉笑笑，沒說什麼。
她知道貴妃聽懂了，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說來她與貴妃的關係很是微妙，兩人算不得好友，可在皇上未登基前，她卻是最愛來自己院子裏坐坐的。
或許貴妃也能看的明白，她是真的從無意於皇上的情意吧。
只是後來皇上登基，她與皇后斗的厲害，便不常來她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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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知道，貴妃是不願連累她也被皇后惦記上，不過貴妃的傲氣不會屑於向任何人做什麼解釋。
兩人行至主殿前小花園裏的石桌前坐下，德妃命人上了茶，也不開口，就靜靜的陪貴妃坐着。
“本宮以前就喜歡去你院兒裏坐坐，你可知爲何？”
德妃輕搖了搖頭，直言道：“不知。”
“說來也是神奇，每每本宮心煩的時候，去你那兒坐坐都會奇蹟般的得到些緩解。”
話落，貴妃又接着說道：“其實本宮一直很羨慕你，你足夠通透，能做到不妒、不爭。”
德妃沒有開口說話，只在心底迴應道：不妒不過因爲無心，不爭？倒也不見得，不過不是爲了自己爭，也不是自己親下場爭而已。
貴妃好似知道德妃不會回答一般繼續自言自語道：“本宮原以爲皇上待本宮是有些不同的，畢竟本宮都這般跋扈了，也沒見皇上說過本宮什麼。
以往宮裏都說淑妃能分本宮的寵，與本宮也算平分秋色，可說句實在話，本宮從未將淑妃放在眼裏。
但今日，本宮發現本宮錯了，甚至錯的有些離譜。
皇上待本宮與旁人其實是一樣的…”
德妃見貴妃說話時望向遠處的眼底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哀傷。
貴妃能想明白德妃自是沒什麼奇怪的，她本就不是個笨的人，只不過爲‘情’之一字所困而已。
皇上讓她們分皇后的權真正用意爲何？
不過是指着她們這些高位的娘娘們爭權奪利，好沒時間將眼光放在他寵愛的令婕妤身上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