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朝政事繁忙,封承允一連十來天都沒有進後宮,期間也只在午間用膳時去探望過江卿顏兩回。
封承允不來,白若棠也沒閒着,這段時日她幾乎天天會去壽康宮給太后請安。
倒也不是每日去都是按摩,畢竟寧安嬤嬤學的用心,也就兩三次過後就能按的有模有樣了。
所以白若棠多數是去陪着太后說說話,有時候太后精神頭好了還會陪着太后一道下下棋。
人心都是肉做的,你以真心待人,別人自然也能感受的到。
所以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太后心裏也是實打實的喜歡上了白若棠這個小姑娘。
寧安嬤嬤就更不用說了,她對太后忠心,只要誰能讓太后高興,她自然就喜歡誰。
……
一眨眼,太后聖壽這日就到了。
因着考慮到太后的頭疾,所以今兒個本應是晚宴的生辰宴就改在了午間。
早請安過後,白若棠回了未央宮補了會兒眠,待時辰差不多了,她帶青果一起前往了今日的宴會場地——祈福殿。
青黛養了差不多一個月,額頭上的傷疤也已經脫了痂,白若棠給她剪了個劉海,正好擋住了疤痕,本來她是想帶青黛一塊兒去生辰宴的,但青黛死活不肯,說太后聖壽,萬一她御前失儀會連累她的,白若棠也只好作罷。
……
此時祈福殿內,受邀的朝臣以及家眷皆已到齊。
白若棠走進殿內時,就看見白冪雲和她父親、母親正坐在一處說着話。
看見她,白冪雲和她母親李茵眼裏那憤恨簡直顯眼的不能再顯眼,一副恨不得立馬就要上來掐死她的樣子。
白若棠只瞥了一眼,心底嗤笑一聲就朝左側屬於妃嬪的席位走去。
如今已然分家,皇上都說了從此右丞相府的一切都與她和她家無關,那她自然不用上前請安問候。
不過好在白冪雲和李茵都還存着理智,知道今兒個這場合不是她們能鬧事的,於是就在白若棠無聊的在席間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今日的主角們登場了。
“皇上駕到——”
“太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
“貴妃娘娘到——”
幾道響亮的唱喊聲過後,皇上和皇后各扶着太后一邊的手臂走了進來,貴妃則跟在皇上身後側一步的距離。
等皇上扶着太后先坐下,自個兒再坐下後纔開口免了禮,賜了衆人的座。
至此,生辰宴也算正式拉開了序幕。
……
管竹絲樂聲起,舞姬們排着隊魚貫而入,隨着節奏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一舞畢,接着又是幾個民間雜耍的表演。
白若棠頭一次參加宮廷宴會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幾輪節目表演過後,白若棠就聽見上首的皇后笑着對太后開口說道:“今年大選新入宮的幾位妹妹們爲表孝道也特意爲母后您準備了獻藝節目呢。”
“哦?那哀家一會兒可要好好看看。”
太后笑着回了句,皇后這才轉頭看向嬪妃席位說道:“不知哪位妹妹想第一個獻藝?”
白若棠見其餘三人都坐着沒有動彈的意思,便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到大殿中央行禮道:“嬪妾願第一個獻藝,恭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日月昌明,松鶴長春,春秋不老。”
太后見是白若棠,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好好,不知若棠今日打算給哀家表演個什麼節目啊?”
聽見太后對白若棠的稱呼,殿內所有人都訝異了一瞬,特別是皇后,看太后的樣子,就知道今兒個她們不是頭一回見了,而且太后明顯對白若棠是歡喜的。
爲此,皇后微微側頭瞪了身邊的檀雲和萬初一眼。
封承允雖也驚訝太后對白若棠的稱呼和態度,可眼下他更感興趣的是白若棠要表演什麼才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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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若棠下去換舞衣時,只見宮人們擡了一扇巨大的屏風進入了殿內。
且屏風兩側各擺上了一個桌案,桌案上又各擺着一個大的陶瓷盆,盆內烏漆嘛黑的東西看不真切,隱約聞着殿內有墨香飄來,才讓衆人覺出盆裏裝着的應該是墨汁。
再看眼前的屏風,多數人都猜測白若棠這是要作畫,就連太后心裏也是這般猜測的。
可作畫爲何不見筆呢?
就在衆人的猜測中,白若棠一襲桃紅色水袖舞衣在琴音的伴隨下,翩翩嫋娜的步入了殿內。
看着她換了舞衣,聰明的封承允第一個領會了她擺這屏風的用意。
他的小姑娘這是要表演畫舞。
畫舞,顧名思義就是邊畫畫邊跳舞,這不但極其考驗繪畫的功底,也極爲考驗舞者的柔韌度和對力道的把控。
看着眼睛直盯着白若棠的皇上,李玥兒握着杯盞的手用力到發白。
江卿顏看着這一幕心裏也不好受,擡手輕撫上自己的小腹,暗恨白若棠爲什麼事事都要搶風頭。
……
白若棠眼下可無暇理會旁人的心思,她沉浸在樂聲的起伏中專心的跳着舞作着畫。
那兩條長長的水袖在她的舞動間似是有靈魂一般的落在屏風上,一道道的墨汁浸染下,一幅萬里山川圖一點點顯現於屏風之上。
待到樂聲戛然而止,舞畢畫成,上首位置上的封承允和太后紛紛鼓起了掌。
接着不管是甘願的還是不甘願的也都鼓起了掌,白若棠在一片如雷的掌聲中緩緩退出了大殿。
……
太后看着屏風上那幅萬里山川圖,眉眼裏是化不開的笑意。
至此,她也算明白了皇帝爲何偏寵白若棠。
這樣一個多才多藝又長相貌美的年輕小姑娘,哪個男子會不喜歡呢?
她自個兒不也挺喜歡這小姑娘的嗎?
“皇帝,這幅萬里山川圖哀家很是喜歡,一會兒你可要好好賞賜一下若棠這小姑娘,她是個有孝心的。”
封承允本就想尋機進一下白若棠的位分,如今有了太后這話,倒是正好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是,能讓母后高興也算她有功了,自然是要賞的。”
此時正在偏殿內換衣的白若棠還不知道,一會兒她將再一次成爲這後宮中史無前例的頭一份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