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韻堂內,皇后坐在梳妝檯前再一次確認自己的妝容是否還有哪裏欠妥。
直到檀雲和佳慧再三確認已經很完美了,她才從梳妝檯前起身,將衣櫥中已經新繡好的那套寢衣取出放在了牀榻上。
“皇上喜歡喫的瑤柱火腿金絲羹可煨好了?”
“娘娘就放心吧,文火煨着呢,等皇上來剛好可以上桌。”
“檀雲,你再看看本宮,今兒這衣裳顏色會不會太豔了些?”
“娘娘膚白,穿什麼顏色都是極美的,紅色鮫俏紗內務府好不容易蒐羅到一匹,皇上既然賞了您,自然是覺得只有娘娘您才配的上的。”
佳慧:“那是,合宮上下除了咱們娘娘,誰還有資格着這正紅。”
……
“皇上駕到——”
聽見皇上來了,皇后腳步匆匆的出了內室。
“臣妾給皇上請安。”
“奴婢請皇上萬福金安。”
“嗯,都起來吧。”
“謝皇上。”
待皇后起身,封承允打量着皇后今日身上的那身紅色衣裙,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白若棠那美豔的容貌和昳麗的身姿,想着若她着這樣一身正紅的衣裙想必更是姿顏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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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上盯着看的皇后心中歡喜的同時也略有些不自然的侷促。
“皇上,可是臣妾的衣飾有何不妥?”
封承允聞言回過神,“哦,沒有,只是鮮少見皇后穿那麼豔的顏色,一時有些不習慣。”
沒聽見皇上的誇讚,只得了一句看不習慣,皇后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是,鮫俏紗難得,臣妾想着皇上賞了臣妾,閒置一旁也是暴殄天物,若皇上覺得臣妾穿不好看,那臣妾這就去換下來。”
“不必了,朕沒說不好看,只是一時有些不習慣,擺膳吧,朕餓了。”
皇后自動將皇上的那句‘朕沒說不好看’轉換爲了皇上覺得她這樣穿也是好看的,於是一瞬間的心中又泛起了一絲甜蜜的歡喜。
繼而皇后滿臉堆着笑意的命宮人們趕緊將準備好的膳食都端了上來。
“臣妾知道皇上喜歡這瑤柱火腿金絲羹,早早的就命人煨着了,皇上先喝一碗?”
“嗯。”
殿內置着冰感覺不到熱,但封承允一路過來還是有些熱的,於是他看着面前這一桌雖精緻卻油膩的菜餚頓覺失了胃口。
但礙於皇后的面子,他還是賞臉用了一些。
……
用過膳,封承允接過皇后遞來的溼帕子擦了擦嘴和手,站起身時也不待皇后開口便徑自說道:“朕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回天宸居了,皇后早些休息吧,不必等朕了。”
原本以爲皇上今日都誇她了肯定會留宿的皇后在聽見皇上還是要走後急急開口道:“皇上,今日是初一。”
封承允停下往外走的腳步,轉身看向皇后回道:“所以朕來陪你用膳了不是嗎?”
看着皇上明顯不悅的臉色,皇后福禮道:“是,皇上恕罪,是臣妾逾矩了,只是皇上已經很久沒有宿在臣妾這兒了,臣妾到底是您明媒正娶的皇后,還希望皇上能多留幾分顏面給臣妾。”
封承允聞言沉默了幾息,接着轉身往回走將皇后扶了起來。
“今兒個朕確實有些忙,這樣吧,十五那日朕一定留下陪你。”
“好,方纔是臣妾不懂事了,那..皇上再忙也得注意着身子。”
“朕知道了,今日舟車勞頓,皇后也早些歇着吧。”
“臣妾多謝皇上關懷,臣妾恭送皇上。”
等皇上出了墨韻堂,一直靜站着望向皇上遠去方向的皇后忽而一把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拂在了地上。
“佳慧,讓萬初跟上去看看,皇上究竟去了哪兒。”
吩咐完這一句,皇后忽而像脫力似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一個月就初一、十五兩日,今日沒空留下,就非得等到十五嗎?
皇上,爲何你竟是多一日都不願踏足臣妾這兒!
……
離開墨韻堂的封承允原本的確是打算迴天宸居的,但想起小姑娘因爲天熱喫不好消瘦了的臉龐,還是轉道兒去了荼靡苑。
白若棠沒想過封承允會來,所以用了晚膳,沐浴過後便早早的躺在了牀上。
前幾日她宮裏冰不足,一直沒喫好也沒睡好,加上今日又早起趕路來這壁河行宮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
此時渾身痠疼又疲累的白若棠沒一會兒便與周公下起了棋。
“奴婢請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你家主子呢?”
“回皇上的話,娘娘已經安置了。”
聽青黛說白若棠已經歇下了,封承允有些詫異的同時倒也沒說什麼,只徑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
走進內室,封承允來到牀榻前,看着已然睡熟了的白若棠,心裏有些不平衡的伸出手捏了捏她那軟嫩的臉頰。
小混蛋,整的朕整日裏牽腸掛肚的,你倒是沒心沒肺的睡的香。
封承允心裏不痛快,手上的動作自然也就沒了輕重。
正睡的香甜的白若棠被人擾了清夢,脾氣當然好不到哪兒去。
她迷迷糊糊的擡手,用力一巴掌拍向了那在她臉上作怪的手。
不過也就因爲這一聲響亮的拍打聲,恢復了清明的白若棠立刻意識到,這只手的主人除了封承允還能是誰。
“放肆,你如今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朕都敢打。”
白若棠努努嘴,起身跪在牀榻上說道:“是,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睡着了連皇上過來都不知道,沒能親迎聖駕還誤傷了龍體,還請皇上降罪。”
封承允看着小姑娘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一把扯過白若棠的胳膊,用力一拽就把她摟抱在了懷裏。
“好了,這都多久了,別跟朕置氣了,嗯?”
白若棠使勁兒推了推封承允的胸膛,但她越推他摟的越緊,最終實在掙脫不過,白若棠也就省了力氣任由他摟着了。
“臣妾哪兒敢跟皇上置氣。”
“那棠棠是原諒朕了?”
“沒什麼原不原諒的,臣妾也想明白了,想同皇上如平凡夫妻那樣相處終是臣妾的癡心妄想。
雖然皇上不能對臣妾做到完全的信任,但只要遇事皇上願意給臣妾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也就行了。”
“棠棠…朕沒有不信你。”
“是嗎?皇上若真的相信臣妾,昨日就不會與張美人來未央宮了,更不會在看見那鐲子時第一時間要臣妾解釋。”
看着無言以對的封承允,白若棠再次推了他一把,這一次封承允沒再緊摟着不放。
順利脫離封承允懷抱的白若棠下了牀榻,恭敬福禮道:“皇上,臣妾是真的有些乏了,況且今兒個是初一,還請皇上移駕墨韻堂,臣妾不欲多生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