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雲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安幼沅也沒再同她多說什麼。
只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道：“這長門宮裏瘋了的不在少數，這把匕首就留給你防身用吧。”
話落，也不待安幼沅回話，檀雲施施然的就離開了此處。
等安幼沅回過神來的時候檀雲早已沒了蹤影。
她拿起桌上的匕首拔出來瞧了瞧，鋒利的匕刃泛着冷光。
白若棠……
憑什麼？
我在冷宮裏天天面對一羣瘋婆子，你卻成了高高在上的令妃。
就算是死，我也拉你一起下地獄……
……
長門宮前，檀雲轉身看了眼那已經掉了漆的牌匾，待侍衛重新將宮門落鎖，她開口道：“今日沒有人來過此處，可明白？”
“是，小的明白，姑姑放心，小的不會多言的。”
“嗯。”
檀雲應了聲離開了此處，就衝安幼沅的性子，她相信下一回再來時，不用她再多說什麼，安幼沅會做出她想要的那個決定。
長門宮拐角的一處隱祕角落，一名宮女在檀雲離開後不久也隱了身形轉身匆匆朝華清宮跑去。
“長門宮？”
“是，進去了好一會兒纔出來的。”
“行，我知道了，你繼續幫忙留意着就是，不過我可提醒你，有些話……”
“侍書姐姐放心，我都懂的，不會亂說的。”
侍書點點頭，取出一個荷包塞給小宮女後就回了江卿顏的寢殿。
“檀雲去冷宮做什麼？”
“不清楚，冷宮有侍衛把守，奴婢尋的人只能在外頭盯着，進不去。”
江卿顏手裏繡着的繡活也沒停下，一針一線間腦子也在快速的轉動着。
不過須臾，江卿顏就想到了冷宮裏那個她還算熟悉的人。
“原來如此…”
“娘娘…？”
“這冷宮裏不是有個和令妃有仇的安幼沅麼？”
“皇后想利用安幼沅對付令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了。”
“可安幼沅困在那冷宮裏能做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等着看就是了，或許屆時我們可以幫令妃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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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書聞言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了看自家主子，眼神裏詢問之意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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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顏笑了笑，沒有給侍書解惑，只繼續繡着手中的繡品。
侍書雖心下好奇，但見主子不想多言，便也沒有多問，反正到時主子要她做什麼她乖乖做就是。
早知道晚知道總是會知道的。
……
御書房裏，封承允正坐在龍案後看着手中暗衛呈遞上來的消息。
一襲黑衣黑巾蒙面的暗衛恭敬的跪在下首位置一動不動，仿若一座雕塑般靜等着皇上的吩咐。
卓海靜立在封承允身側，打量的目光時不時的瞥向跪着的暗衛。
他一直是知道皇上有一支暗地裏替他解決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的暗衛的。
只不過侍奉了皇上那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瞧見。
嘖~
還真是神祕，除了一雙眼珠子，啥都瞧不見。
蒙成這個樣子，喘的上氣兒麼？
“怎麼？你很好奇？”
“昂？不不不，奴才不好奇，不好奇…”
卓海說着忙垂下了頭，視線也只盯着自己的足尖，再也不敢亂看。
他今兒個也是昏頭了，本應該避嫌出去的，怎麼就一個不留神的留下了。
不過皇上沒趕他，說明他在皇上心裏還是很值得信賴的。
思及此，卓海心裏美滋滋的。
……
封承允眼角餘光掃了眼卓海，心下也是有些好笑。
卓海跟了他這麼些年，他的忠心封承允從不懷疑，所以除去他自個兒識時務的避開，封承允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事兒需要刻意瞞着卓海的。
當然，若真不能讓卓海聽的，他自然也不會允許他留下。
“十七，安王府的人撤回來吧，懷王府和護國公府繼續派人盯着，有什麼情況及時回稟。”
“是。”
名爲十七的黑衣暗衛應了一聲，又稍等了幾息，在確認皇上沒有旁的吩咐了，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卓海：咱傢什麼時候也能有這身手就好了。
“羨慕？”
“嗯…嗯？皇上怎麼知道奴才在想什麼？”
“朕還不知道你。”
“皇上英明，奴才的一點兒小心思哪兒能瞞的過皇上的慧眼。”
“行了，你若真羨慕，朕也可以讓你去暗衛營磨練磨練。”
卓海雖沒見識過暗衛營的訓練，卻也知道那等功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
而且暗衛營那非人的訓練多多少少他也是聽說過一些的。
“嘿嘿…奴才年紀大了，皇上您就饒了奴才吧。”
卓海的身手雖比不上暗衛營裏的那些暗衛，但在宮中武力值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所以封承允也只是玩笑一說，並沒有真的將卓海送進暗衛營的打算。
“讓魏寮和張濯來見朕。”
卓海應聲出去宣召，不過片刻，金吾衛統領魏寮和羽林軍統領張濯便出現在了御書房內。
這一回卓海沒有留在御書房內，所以也不知皇上召見兩位統領具體說了什麼。
不過聯想到幾日後的萬壽節和皇上讓暗衛緊盯懷王府和護國公府的舉動也大致能猜到些許。
卓海用拂塵撣了撣衣襬，眼底閃過一抹暗沉。
懷王…
姜國公…
怕都是好日子過長久了，腦子裏盡裝了些屎進去。
“吱呀~”
御書房門被推開，卓海看着一前一後出來的魏寮和張濯掛着小臉微微躬了躬身。
魏寮雙手抱了抱拳，“海公公，皇上讓您跑一趟太醫院，請章院判御書房覲見。”
“好，有勞魏統領傳話，咱家即刻就去。”
“海公公客氣了。”
……
“臣章從之恭請皇上聖安。”
封承允放下手中的奏摺，擡手端過一旁茶碗的同時道：“平身吧。”
“謝皇上。”
“朕宣你來是想問問令妃身子的狀況，之前俞大夫說的遇喜困難是不宜有孕還是沒有了有孕的可能？”
“微臣私下裏請教過俞大夫了，不是全無可能，只是會比較困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