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貴妃和德妃在場，白若棠也沒和封承允過分的黏糊，只是並肩慢慢走着。
不過當白若棠不經意間攏下斗篷的動作，碰巧讓封承允注意到了她泛紅的手掌心。
封承允停下腳步，執起了白若棠的雙手翻轉過來瞧了瞧，輕輕的替她揉了揉後道：“生氣讓底下人動手就是，自個兒也不嫌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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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棠眼角餘光掃了眼他們身後幾步距離的德妃和貴妃，抽回手的同時笑了笑回道：“臣妾心中有氣，可不得出了才舒坦？只是有點紅，不妨事的，過會兒便退了。”
封承允聞言也沒再說什麼，既然小姑娘說自個兒動手心裏才舒坦那便由她去吧。
只是心裏對於姜家人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真不明白他外祖父那樣一個立身嚴明之人，怎麼教出的姜家一羣歪瓜裂棗。
當然，在封承允心中他母后還是除外的。
……
一行人繼續往梅園的方向走着，貴妃和德妃兩人並肩走在二人身後，德妃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邊走還邊欣賞着御花園內的景色。
貴妃一直沉默着不言不語，只視線望向前方二人時，眼底還是有着一抹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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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不經意間的側眸自是瞧見了的，只是同樣身在這局中，她並沒有什麼勸說的立場。
畢竟她能做到釋然是因爲她心裏始終也藏着個人，而貴妃與她終究是不同的。
此刻貴妃心底其實完全沒有表面上看來的那般平靜。
她一直都知道封承允對白若棠是不一樣的，可從方纔他出現開始，眼裏除了白若棠便再沒了旁人。
羨慕嗎？
嫉妒嗎？
那肯定是有的，畢竟那也是她一心愛慕的男人。
秦之瑤也想過，若是秋獮那次她也入了林子，奮不顧身救下皇上的是她，那如今是不是她也能有他對白若棠那般的真心相待？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或許這輩子，她終究是沒有那個命能得他傾心相待了吧！
要放棄嗎？
以往秦之瑤雖明白封承允待她好多數因爲她父親，卻也想着或許只要她堅持不懈的真心以待，總有一天封承允能明白她的心意並回應她幾分，所以她從未想過要放棄。
可今日親眼看見了封承允和白若棠之間相處的模樣，與對待她時的那種若即若離不同，他們二人真的就像一對恩愛的平凡夫妻那樣，好似旁人再也無法插足其中。
頭一回興起這樣的念頭，秦之瑤心底無疑是痛苦、糾結的。
愛了那麼久的人忽而間讓她放下她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可即便不放下又能如何呢？
他終歸是不可能迴應她的吧…
秦之瑤不希望有一天因爲這份愛讓她變的面目可憎。
所以此刻，她做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意外的決定，她想試着放下她對封承允的那份愛。
若是說最終讓她做出這個決定的主要原由，可能還是那出身高門，刻印在她骨子裏的那份驕傲吧。
她可以愛，可以深愛，卻不容許愛到徹底失去自我…
她還是她，還是那個拿得起也該有勇氣放的下的秦之瑤……
……
“春香，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聽着梅園暖閣裏傳出的《牡丹亭》唱詞，封承允幾人並沒有馬上進去打擾，而是在外頭站了一會兒。
直到正唱着的蘇音洛轉身回眸間看見了他，才停了下來。
“臣妾/嬪妾恭請皇上聖安。”
“都起來吧。”
“謝皇上。”
“母后。”
“臣妾請太后慈安，皇后金安。”
太后看向與封承允一道進來的幾人，笑着開口道：“免禮吧，哀家正想着你們怎麼沒來，原來是同皇帝一道呢。”
“正好，這蘇嬪哀家倒是沒想到她還會唱崑曲兒，別說，唱的還真不錯，皇帝來了就一道聽聽吧。”
御花園裏的事兒不是什麼祕密，早前風聲也都傳到了暖閣裏，眼下太后沒計較幾人晚來，皇后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況且姜悠曦這一個多月裏在鳳儀宮裏趾高氣昂的，完全不把她這個皇后當回事兒，如今有白若棠替她除了這根卡在她喉嚨裏的刺，她正巴不得呢。
“嗯，朕方纔在外頭聽見了，倒是沒想到，蘇嬪不僅舞的一手好劍法，這崑曲兒倒也着實唱的不賴。”
蘇音洛盈盈服了一禮道：“臣妾的母親喜歡聽戲，臣妾耳濡目染會哼那麼幾句，皇上誇臣妾劍法好臣妾不臉紅，畢竟不能墮了蘇家軍的威名，可這唱戲着實是當不得太后與皇上的誇讚了。”
蘇音洛性子直爽，可能與她出身武將世家有關，對於她這般性子的小姑娘，太后還是蠻喜歡的。
所以樂呵呵的笑了幾聲道：“唱的確實不錯，你也不用謙虛，眼下人也都齊了，皇帝要是不忙不如也留下聽蘇嬪再唱一曲兒？”
封承允其實奏摺還沒批完，不過倒也不急於一時，所以也就應了太后的話，坐下來陪着太后一起聽起了曲兒。
白若棠天生嗓子好，曲子什麼的她能唱，且能讓人感覺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但對於這戲曲唱腔她倒是唱不來，也不是完全不會唱，就是始終唱不出那股戲曲獨有的韻味兒，所以在蘇音洛重新開口時，她聽的還頗有些興致盎然。
……
“噦~”
就在衆人聽蘇音洛唱曲兒聽的認真時，一道不合時宜的乾嘔聲響起。
太后離皇后的位置最近，聞聲是第一個轉頭看去的。
見皇后捂着嘴，一直順着自己的胸口，太后有些欣喜的出聲詢問道：“皇后…你這是遇喜了？”
皇后一開始倒沒往這方面想，畢竟之前也沒有任何遇喜的反應，只以爲是自己今日糕點用多了些胃部不適。
但太后這一問倒是讓皇后想起了自己的葵水的確還未來，心下一喜，臉上也沒了往日的虛假做作，露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之意來。
“回母后的話，兒媳也不知，不過…那個確實是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