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長階,顧景行持劍與姬廣遙遙而望。
“這纔多久不見,怎麼老成這樣了?”姬廣笑着站起來,慵懶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子,隨意披在他身上的襖子,順着手臂落了下來,露出大片胸膛。
與顧景行堅實有力的胸膛相比,姬廣實在是太瘦了些。
上面的疤痕錯綜複雜,實在說不上一句美觀。
“顧景行,聽說你的劍術天下無雙。怎麼,可有興趣與本王比上一場?”姬廣全然不在意走光,仍是一副慵懶模樣,他與這皇城覆滅的皇宮顯得格格不入。
彷彿他面臨的,不是滅國,而是剛輸了一場比試而已。
沐雲初連忙攔下顧景行,勸道:“皇上,不可!如今只需您一聲令下,那狗西域王便狗頭落地,萬不能以身犯險,小心有詐!”
“顧景行,怎麼,怕死了嗎?你死了不好嗎?正好陪你的皇后,一起去啊~哈哈哈哈哈~”
尋常的刺激,並不足以激怒顧景行,但他卻提了挽寧。
顧景行頓時青筋暴起,手中握着劍的指節用力到發白的程度。
見他如此反應,姬廣更是笑得癲狂,抽出一把再尋常不過的長劍。
“來吧,顧景行,殺了我。”
“沒有人,可以如此指摘我的妻子。”顧景行聲音冷得可怕,下一瞬,便出現在了姬廣面前不足一丈處。
沐雲初來不及阻止憤怒的帝王,只好讓屬下架着弓箭,隨時準備對姬廣出手。
兩人面對面而立,雖都是萬人之上的身份,看起來卻相差甚遠。
顧景行長身玉立,正氣凜然,若不是面上鬍子有些不着調,還真是妥妥的小說男主形象。
而姬廣則不然,他渾身散發着陰鷙的氣息,即使站着,也並未直立,他的四肢的位置,甚至看起來有些詭異。
“都說天禧國的皇帝是個天上地下不可多見的謫仙仙人,如今看來,也就一般嘛。還不如你那個假弟弟。”
顧景行當然知道,他是在說誠王,聯想到今天誠王的樣子,顧景行還是淡淡開口道:“你把他睡了?”
“是啊!”姬廣似是回味一般,饜足地舔舐着薄脣,“別說,雖然你倆沒有血緣關係,長得還真他媽像啊。想象他是你,真他媽刺激。”
“找死。”顧景行嫌惡極了,手腕一翻,便直刺向姬廣。
姬廣笑得開心,手中輕劍輕輕一擋,發出一陣刺耳的錚鳴。
劍身輕顫,還未等姬廣反應過來,顧景行的劍便又從刁鑽的角度揮了過來。
這一劍,割破了姬廣的手臂。
鮮血直流,姬廣面上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一挑,就化解了顧景行的攻勢:“皇上,這麼恨我啊。這一劍一劍,都發了這麼大的狠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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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景行不理他,姬廣一面接招,一面繼續道:“你不知顧景誠在我身下阿諛奉承的樣子,像極了你,他求我殺了你,真有意思。”
下一劍,劃破了姬廣引以爲傲的臉頰。
“好狠啊。跟挽寧一樣狠呢!你接到她了吧?你肯定知道她懷過孕,那孩子是我的哦~哈哈哈哈哈,她也說我好狠,狠得她的孩子都掉了呢。”
顧景行即便再剋制,此刻眼裏也被瘋狂而又洶涌的殺意覆蓋。
姬廣在故意激怒他!
“來啊,顧景行,殺了我啊。殺了我,就沒人知道我對挽寧做了什麼了。”
劍意涌動,顧景行殺心起,不過十招,手中的劍便抵住了姬廣的眉心。
姬廣本以爲,他終於能得償所願,沒想到顧景行卻突然頓住了手中的劍。
他笑得春風和煦,就連姬廣也有一瞬間的愣神。
“姬廣,你想我殺你。”
“不,殺了你的不該是我。”
顧景行放下劍,身邊將士一擁而上,把姬廣制服。
“你的命,應該讓挽寧親手來取。”
姬廣被將士們拖了下去,一聲令下,整座皇宮由天禧的將士執掌,卻沒有殺姬廣,反而是把他軟禁了起來。
餵了足量的軟骨散,又餵了牲口專用的發情藥,把他扒得赤身赤果果體囚禁起來。
而另一個害了挽寧的,鳶尾,也被人在山下找到了受傷但卻沒有死透的鳶尾。
在顧景行的安排下,他醫治好了鳶尾,卻打斷了她的四肢,拔了她的舌頭。
“把她,丟去姬廣的房裏。記住,每天都派人盯着兩人,不要讓這女人死了。有傷,就治。”
鳶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瞪着一雙痛苦的眼睛,飽受被餵了大量發情藥的姬廣的凌辱。
兩人終日糾纏,被人當做牲口一樣盯着,鳶尾得知曲挽寧還沒有死的時候,頓時氣得吐了血。
但,精銳的太醫在這兒,怎麼可能讓她隨便就死了?
馬上搶救,救完又丟回了姬廣身邊。
*
如此,持續了一年半的戰事,終算是畫上了句號。
但卻沒人知曉,爲何天禧皇帝卻遲遲不殺那該死的羌國狗姬廣,這狗東西在位的時候,羌國可謂民不聊生,大肆徵收納稅,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已好幾年沒人敢生孩子了。
而年輕漂亮的姑娘,無論是權貴人家,還是平頭百姓,都被姬廣拉進了宮裏糟蹋過了。
說是後宮七百,外人卻不知曉,這七百是流動的。
永遠保持着七百,但入宮伺候久了遲遲沒有身孕的,都會被姬廣殺了。
若是正常國家,換了當朝人大抵是都會引發暴亂,甚至還得擔心皇室血脈的問題,生怕旁系回來某朝篡位,也怕僥倖逃命的孩子,過個十幾二十年回來東山再起。
然,在姬廣這裏全然沒有這樣的擔憂。
他沒有孩子。
還把自己的家人,親屬,無論遠近給殺了個乾淨。
無論是原先羌國的權貴,還是百姓,竟沒一個說姬廣好的!
恨不能分而食之!
原先羌國的百姓十分配合,趕忙換了身份牌,成了真正的天禧人。
天禧皇帝仁德,念百姓之苦,免除賦稅十年,重建家園。
舉國上下,無不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