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京兆尹頭疼的還不是這個,因爲仁善堂內確實沒有那味令老婆子致死的藥材,所以他當然不會給俞商枝定罪。
但因爲婦人的蠻橫不講道理,民間漸漸興起了一股流言。
都說京兆尹如此包庇仁善堂是因爲那坐堂的女大夫是當朝皇后的生母。
皇后娘娘的母親,京兆府尹哪個敢動喲~
那婦人更是披麻戴孝的在仁善堂門口燒紙錢,說什麼庸醫仗着有個當皇后的女兒就糟踐老百姓的命。
京兆府尹也想過將那婦人抓起來,可這樣一來,無非坐實了仁善堂仗勢欺人一說。
爲此京兆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除了命人抓緊查辦也無別的法子。
……
白若棠聽完了青果所言,坐在榻上也是拉下了個臉。
從聽見有仗勢欺人這一流言傳出,她就猜到這事兒恐怕就是衝着她來的。
她母親這是剛好叫人做了筏子了。
抿着脣,白若棠指尖輕點在茶几上,那白皙修長的手指一下接一下,有節奏的敲擊着的同時,腦子裏也在飛速旋轉着。
先是她兄長出事,又是她母親。
若是針對她…
那是什麼目的呢?
把她拉下後位?
不…
這不可能!
別說她兄長一事純屬瞎扯,就算是真的,光憑這個也不可能讓皇上把她給廢了。
讓封承允厭棄她?
然後再提議重新選拔後宮?
這倒好像比較說的通,可又好像不太可能。
封承允這幾年的態度很是明確了,朝中大臣也再沒了誰敢諫言此等事。
更何況封承允又不是什麼昏君,她兄長做的事兒他也壓根不可能遷怒到她頭上!
……
白若棠蹙着眉心思索着,總覺得像是抓到了什麼,卻又隔着一層迷霧有些看不真切。
忽而間,白若棠又想起了白叒青遇刺一事,繼而又聯想到了淮州知府。
同樣的,白若棠也想到了,作爲皇后的兄長,淮州知府哪裏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敢把屎盆子往她兄長身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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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要了她兄長的命。
也就是這時,想到了封慕白之前告訴過她,淮州知府是白庭永一手提拔起來的。
突然間,腦子裏有了封慕白,有了白庭永,一根線好似很順利的將所有事給串聯了起來。
白若棠霎時間想明白了白庭永的用意,也是嘲諷的輕嗤了一聲。
可能跟封承允相處的久了,就連白若棠本人都不知道,她剛纔這嘲諷一笑與封承允之前在御書房那一笑簡直是如出一轍。
……
不過也正因爲想明白了所有事,白若棠心底的擔憂反而頃刻間化爲了虛無。
她相信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兒,封承允不可能想不到。
她那位好大伯啊,還真是野心勃勃呢!
不過當野心與你手中的權勢不成正比時,帶來的只能是滅頂之災。
姜家的前車之鑑還沒看明白?
皇上最忌諱的就是外戚過於強大。
白庭永還變着法兒的想成爲皇親國戚。
封承允不收拾他纔怪。
眉眼間浮現起一抹笑意,白若棠此刻心裏可真是太開心了。
她就坐看白庭永一家徹底倒臺的那一日。
……
封承允走入殿中時,正巧看見這一幕。
白若棠一手託着下巴支撐在茶几上,一手在茶几上輕點着,低垂的眸子裏沁滿了笑意,嘴角那上揚的弧度不難看出她的好心情。
“什麼事兒讓朕的棠棠如此開心?”
聽見封承允的話語聲,白若棠聞聲望去。
原本就絕豔的面容因爲那笑彎了的桃花眸子更添一分嬌妹。
“皇上~”
嬌喚一聲,白若棠朝封承允伸出了手,封承允幾步上前,握住了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坐到了她身邊。
白若棠也很是習慣的依偎在了封承允胸膛處。
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兩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至於行禮問安,那更是白若棠隨性而爲。
今兒個想到了她或許會起身見個禮,但多數時候,這個禮是不會行的。
封承允也從不在意這些,或者說他更喜歡與白若棠這樣的相處方式。
因爲他覺得這樣的他們才更像一對平凡的夫妻。
……
輕輕揉捏着大掌中的小手,封承允開口道:“還沒告訴朕呢,何事如此開心?”
白若棠能說因爲我知道你要收拾我那好大伯了所以我高興嗎?
她當然不可能這般說。
於是白若棠想了想說道:“臣妾只是突然想起了長樂之前說的一個笑話,覺得甚是有趣。”
“哦?什麼笑話?”
“有一個小男孩兒,被旁的小朋友說他傻,於是他回家問他爹爹說‘爹爹,我是不是傻孩子啊?’”
見白若棠說到這兒沒再繼續說下去,封承允便開口問道:“然後呢?”
白若棠狡黠的笑了笑,笑鬧着說讓封承允猜猜。
封承允嘗試着說了幾個答案都不對,於是白若棠繼續說道:“他爹爹笑着回那個小男孩道‘傻孩子,你怎麼會是傻孩子呢!’”
封承允聽完也是樂呵着笑了笑,而後封承允便同白若棠說起了正事兒。
“這次你兄長回京,待所有事兒了,朕屬意他留在京都了,你意下如何?”
“朝堂上的事兒皇上做主便是,臣妾也不懂,不過私心裏臣妾當然是希望兄長能留在京都的。
畢竟兄長比臣妾還要年長兩歲,如今臣妾都已經三個兒女了,兄長的婚事還未定下。
想來父親和母親心中也是焦急的。”
封承允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之所以讓白叒青留在京都主要還是原本明年他就打算將他調任回來了。
現在也不過稍稍提前一些,也無妨。
主要還是怕有人通過白叒青在打白若棠的主意。
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總歸安全一些。
眼下聽見白若棠這樣說,封承允開口道:“你素日裏在宮中閒來也無聊,不如屆時邀那些未出閣的臣女辦個賞花會什麼的,替你兄長尋摸尋摸,若有相中的,朕下旨賜婚。”
“真的嗎?”
白若棠欣喜的問到,封承允擡手點了下她的鼻尖道:“朕何時誆過你。”
“那臣妾替兄長先謝過皇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