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我是顧景宇
我從軍營裏學了一身本事,放眼整個天禧,再無一人在騎馬射箭上能勝過我。
可是,這幾年來,無論是皇兄派人去尋找,還是我再次下江南,也再沒找到過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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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告訴我,就沒有一個叫阿寧的女子。
她是在用假名騙我的。
其實我也能理解,我在民間的時候,也一直用着王宇這個假名麼。
也許是她對我太過失望了。
後來,我在街邊聽曲兒,聽說書人說的那個女子,也總會說些聽不懂的詞彙,諸如外賣,諸如女性自由,說書人書裏的女子,那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
我想,阿寧應當也是的。
若不是她,想必我如今還是那個整日闖禍的紈絝子弟,到處闖禍讓皇兄母后擦屁股。
一年兩年找不到,我還在繼續找。
整整找了四年,這天母后來找我,苦口婆心勸我:“宇兒,你今年也不小了,總也該成家立業,娶個王妃,納個側妃在身邊照顧你,我也好放心些。”
這不是母后第一次這麼說,之前都被我拒絕了。
看着母后鬢髮開始斑白,皇兄爲了江山社稷日夜操勞,我終是點了頭。
大婚那日,我封了親王,親王府裏掛滿了紅色的綢子,我也穿上了紅色的官服。
我記得,上一次穿紅色的,我還扮着女兒身呢。
想着想着,便也笑了起來,全然忘記我此刻正要和我的王妃拜堂。
我的王妃,是刑部尚書的嫡女。
那老頭子我也認識,膝下兒女無數,可嫡女卻只有這一個。
還是老來得女。
都說這種女人最難伺候,從小宅鬥耳濡目染,心機頗深。
聽到我的笑聲,她小聲提醒道:“王爺,拜堂呢。”
瞧,多難伺候。
咋,我大婚,我笑一笑還不成了?
明明纔不到二十的年紀,聲音比我母后還端着。
真是不喜歡。
新婚夜,我挑起了王妃的蓋頭,她長得不算難看,也說不上一個美字。
她就坐在喜牀上,坐得比宮裏的嬤嬤還端正,可她明明頂着那麼重一個喜帽,把她的額頭都壓紅了,她不重嗎?
腦袋不疼嗎?
脖子不酸嗎?
當然,這些話我也問不出口。
她看到我,非常禮貌地微笑,然後在喜嬤嬤的指引下,與我喝了交杯酒。
喝個交杯酒,她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好的,規規矩矩,分毫不差。
與書上說的一模一樣。
喜嬤嬤走後,她該說的第一句話我都猜到了。
“王爺,咱安置吧。”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她也是第一次見我,那麼規矩的一個姑娘,怎麼就能第一次見面就催我上牀?
不得聊聊天,瞭解一下嗎?
見我不理她,她自己便脫下了發冠,換了喜服,只着一身大紅色的薄紗睡衣。
喜嬤嬤說過,這時候我應該脫了自己的衣服,同她到榻上行夫妻之禮。
王妃不瘦,有些豐腴,胸脯飽滿,也沒有纖纖細腰。
我明明應該按照喜嬤嬤說的,褪去衣衫的。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又想到她了。
若她還在,今年也要快十八歲了吧。
是否也要嫁人了?
見我出神,王妃似是有些心急,一雙鳳眼泫然欲泣。
我到底也歇了心思,輕輕摟着她道:“王妃,我有一事相告。”
迎上王妃的眼神,我淡定地說:“其實,我有隱疾……但是你放心,我們未來可以抱養個孩子養在膝下,無論如何,你也是我的王妃。”
那一夜,王妃揹着我哭了。
我躺在一旁,卻也實在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來。
我想,這種親密的事,總要和愛的人去做。
若是將來,我與她之間也有了感情,我的隱疾便會好了。
王妃是個很周正的人,她端莊,溫柔,賢惠。
即便哭了一夜,第二日她依然是那個王府的女主人。
第二日,迎了側妃入門,側妃出身不好,長得漂亮,性子活潑,不過才十六歲的年齡。但偏偏心思太多,總想着和王妃爭寵。
我實在覺得奇怪,我明明誰也沒寵,她到底在爭什麼?
明明我陪貓陪狗,逗鳥的時間更多一些啊。
過了些時日,我入宮陪皇兄下棋,大倒新婚後的苦水。
誰料,皇兄卻問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提到喜歡,我第一個就想起了她。
阿寧。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好再提,便說自己也不懂。
其實我真不太懂,當初那種每時每刻都想見到她,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可真的是喜歡?
往後我遇到的每一個女子,我都下意識會和她去比較,可真的是喜歡?
她說她喜歡騎馬射箭的英雄,我便從軍三年,可真的是喜歡?
我想把一切我有的,都送給她,可真的是喜歡?
我沒說,但我卻見到哥哥偷偷藏起了一只暖玉鐲子。
想來,這個鐲子的主人,便是讓哥哥考慮起“喜歡”這個問題的人。
我希望哥哥,真的能找到他真心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