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盛京城外青石鋪成的官道上,駿馬飛馳,爲首馬上的女子紅衣烈烈,張揚的如同那旭日的驕陽。
……
初夏的夜晚,微風徐徐,輕微的涼意洗滌了白日的浮躁,漆黑的夜幕上一彎新月如眉,四周綴着點點星光。
除了樹上偶爾的幾聲蟬鳴,夜晚的蘇府萬籟俱寂。
玉瑤軒內,牀上的少女看上去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膚若凝脂,眉若遠黛,挺翹的瓊鼻下一點朱脣,年紀雖不大卻已見瓊姿花貌,般般入畫。
此時她不知夢到了些什麼,額頭上沁着一層薄汗,雙眉緊蹙,嘴裏囁嚅的嘀咕着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
蘇以瑤倏然間睜開雙眸,從牀上坐起身,環顧了一圈熟悉的閨房後,掀開身上的薄被下牀來到窗邊。
輕風陣陣,額邊被汗水浸溼的碎髮隨風舞動,她擡頭看向那一彎明亮皎潔的新月。
“小姐又做噩夢了?”
蘇以瑤聞言轉過身,還略有些微紅的眼眶藉着窗外的月光看向站在身後一臉關切的雨虹。
“無事,就是有些睡不着了,想吹吹風,你去休息吧。”
雨虹見自家小姐不願多言,應了一聲,轉身回了屏風後守夜的榻上。
蘇以瑤閉上眼睛,感受着撲面而來的輕風,深呼吸間一滴淚珠粲然落下。
無人知曉她原是華夏第一古武世家的家主,卻被自己親弟弟暗算身死。
之後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憐她,讓她胎穿到了這歷史上並不存在的天盛王朝。
她的父親叫蘇淳,乃是當朝的禮部尚書,母親名喚白洛,是鎮國公府的幺女。
黃粱一夢,孰真孰假。
蘇以瑤擡手拭去臉上的淚痕,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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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本就睡的不甚安穩的蘇以瑤聽見臥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睜開眼隔着紗帳看去,一個梳着小揪揪的小腦袋探了進來。
“二姐姐?”
蘇以瑤嘴角微微牽起一抹弧度,閉眼假寐,裝作還未醒的樣子。
虎頭虎腦的小娃娃肉嘟嘟的小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眼珠子轉了轉,肉肉的小手捂着嘴偷偷笑了笑,躡手躡腳的走進房內來到牀邊。
他一手掀開紗帳,另一只小手上捏着的羽毛慢慢探向蘇以瑤的鼻孔處。
“哈啊。”
‘撲通’一聲響起,原本想惡作劇的小娃娃被牀上突然發出聲響的蘇以瑤嚇的一個屁墩兒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蘇以瑤坐起身看着坐在地上怔愣着的弟弟蘇子韋開懷大笑起來。
小傢伙氣憤的丟掉手中的羽毛,一股腦兒的從地上爬起來向牀上撲了過去。
“壞二姐,你又嚇我。”
“誰讓你又想使壞來着。”
蘇子韋知道他二姐跟他一樣怕癢,撲上去想去撓她的癢癢肉,結果到底年齡差距擺在那裏,六歲的他哪裏是他二姐的對手,反被他二姐撓的‘哈哈’大笑起來。
“誰壞?”
“哈哈…好…好…二姐,我我…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梳着雙丫髻,長相甜美的小丫鬟骨語端着面盆走了進來,看着牀上笑鬧的姐弟二人笑眯眯的說到:“小姐,起牀洗漱吧,該去老夫人那兒請安了。”
蘇以瑤聞言鬆開了蘇子韋,小傢伙‘哼’了一聲後,以最快的速度朝自己二姐做了個鬼臉就跑了出去。
……
“瑤瑤。”
剛要邁入竹香苑院門的蘇以瑤聽見有人喊便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去。
身後的女子一襲白色抹胸百褶裙,外罩一件淺粉色褙子,柳眉彎彎,杏眸瀲灩,此時正一臉溫柔的看着她踱步而來。
“大姐姐。”
蘇以嵐是柔姨娘所出,柔姨娘名喚周思柔,是祖母的一個遠房侄女,深得祖母喜愛。
當初她母親白洛進門一年還未有身孕,周思柔爲人又溫順恭敬,祖母便做主替父親納了她爲妾。
周思柔懷孕沒幾個月,她母親也懷上了她,因此她與蘇以嵐年歲相當但比她小了幾個月。
“昨兒才進香祈福回來,今日怎的不多歇歇?”
蘇以瑤搖了搖頭,“既然回來了,哪兒還有躲懶不來像祖母請安的道理。”
“你去替祖母抄經祈福,素齋多日,馬車又一路顛簸,甚爲辛苦,今日歇息一日不去請安祖母哪裏會說什麼,更何況她又那麼疼你。”
“知道大姐姐這是心疼妹妹,可正因爲祖母平日裏待我很好,所以替祖母祈福又怎會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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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蘇以瑤又湊到蘇以嵐耳邊小聲說道:“更何況我是騎馬回來的,到了盛京城門前才換的馬車,沒受什麼顛簸。”
蘇以嵐輕點了下她的鼻尖,“你呀,萬一被熟人撞見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