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廳裏所有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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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眼看着江書晚被珍妃嚇得連連後退，一個踉蹌坐在了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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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下意識的揮手要護住自己的肚子，卻被江書晚一把死死抓住。兩人瞬間抱作一團，被江書晚帶着往地上滾去。
江書晚在落地的瞬間，牢牢抱住皇后把她做了肉墩子。
只聽一聲悶響，江書晚肚子處傳來一陣劇烈的陣痛，痛得她眼前一黑，手上瞬間鬆了勁兒，軟軟地從皇后身上滾了下來。
身後尖叫聲炸響，海棠花廳已經亂做了一團。
“宛嬪娘娘！”
“皇后娘娘！”
廳中衆人自覺得分做了兩波，在混亂中奔向江書晚和皇后。
江書晚被紅綃、汀蘭等人圍在中間，貴妃一把撥開人羣將她抱在懷裏，衝着殿外大吼道：
“太醫！快傳太醫！”
梅答應和吉妃也都急得團團轉，就連外頭罰跪的宋常在也都顧不上規矩，起身就往人腿堆裏鑽。
只見江書晚抱着肚子，已經痛得五官都扭曲了，額頭全是豆大的汗珠，人也開始恍惚起來。
對於早產這事，吉妃最有經驗也最有發言權。她一看就嚷嚷道：
“要生了，要生了！這孩子被珍妃和皇后給又嚇又撞的，要提前出來了！”
貴妃伸手輕拍江書晚的臉頰，急呼道：
“宛嬪，不要睡！堅持住，千萬不要睡！屏住呼吸，疼就喊出來！冬青！還不快點兒！”
惠妃緊緊捏着那娃娃，手背都爆青筋了。她扭頭冷靜地對竹影輕聲道：
“跑得快些，去請皇上到重華宮。務必搶在永和宮人前頭！”
竹影應了，趁亂溜了出去。
江書晚痛得眼前一片朦朧，緊緊抓住貴妃的手臂，拼命擠出一句話：
“娘娘，孩子！孩子！”
“本宮知道！宛嬪你別說話，本宮馬上送你回重華宮去。你放心，本宮一定保你平安！”
混亂之中，江書晚扭頭看向身側。
皇后一臉驚恐地坐在地上，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書晚，直到身邊的珍妃喊出聲來，她才茫茫然反應過來。
眉頭一皺，抱着肚子慘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無助：
“太醫！海德祿，快傳孫太醫！”
江書晚被簇擁着回了重華宮，宮嬤嬤等人早得了消息做了十足的準備，一接了人就進了產房。
李佑趕到的時候，產房中已經傳出陣陣疼痛的低吼聲。
一聽到江書晚出事，李佑扔下手頭的政務火急火燎地就往這邊趕，此刻聽了裏頭江書晚痛到極致的聲音，對着滿殿嬪妃怒斥道：
“怎麼搞的，好好的怎麼就早產了！”
貴妃咚的一聲跪倒在地，泣聲道：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宛嬪若不是爲了維護臣妾，也不會被珍妃針對。珍妃咄咄逼人，這才嚇到了宛嬪。又被皇后娘娘一推，這才……”
貴妃淚如雨下，哭得泣不成聲。
李佑聽完一頭霧水，這怎麼還和珍妃皇后扯上關係了呢？聽這意思，倒是她二人的？
“你說清楚再哭！”
貴妃哽咽着，一時語不成調。
倒是吉妃哎的長嘆一聲，將御花園發生的事情又一五一十的同李佑講了，末了才道：
“臣妾等看得清楚，珍妃那樣子簡直是要喫人！宛嬪向來膽子小，哪經得起嚇！一屁股坐皇后身上了。哎呀，皇后也是的，這坐了就坐了嘛，幹嘛還要推宛嬪呢！這下好了，也不知宛嬪母子二人如何了！哎……”
吉妃一陣長吁短嘆，將現場還原地活靈活現。
李佑聽得明白，心中不免更氣。
所以永和宮人尋來的時候，他一點好脾氣也沒給。
皇后身邊的宮女淚眼婆娑，對着李佑哭道：
“皇上，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孫太醫說娘娘動了胎氣，眼下兇險得很！”
李佑怒道：
“兇險得很，那就是還沒事了！你沒聽到宛嬪的哭聲嘛？這裏要是有個好歹，朕倒是要瞧瞧，皇后和珍妃要怎麼向朕交代！”
那宮女哭喊道：
“皇上，娘娘已經暈過去了。皇上，皇后娘娘才失去了大皇子，如今又胎氣大動，萬一……萬一……皇上，您去看一眼吧！宛嬪娘娘這裏只怕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呢……”
產房裏，紅綃和汀蘭一邊一個握着江書晚的手，爲她打氣加油。
宮嬤嬤站在一邊，鎮定自若，猶如一枚定海神針一般，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一切。
江書晚感覺身體被撕裂了一般，她靈臺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聽着外頭宮女和李佑的對話動靜，一咬牙頭一歪衝着門外淒厲喊道：
“皇上！我要見皇上！啊！皇上……”
門外，李佑聽了她喊叫，哪裏還顧得上那宮女說什麼話，嘩啦一下就往產房裏衝。
宮嬤嬤攔在門口道：
“皇上，您九五之尊如何能入產房這等污穢之地？”
李佑揮手推開她，喝道：
“迂腐！什麼污穢不污穢！朕當年就是母妃千辛萬苦生下來的，何來污穢！”
說着已經大踏步地進了產房，幾步奔到江書晚身邊，緊握她的手道：
“朕在，朕就在這裏！朕答應過你，你生產的時候一定陪在你身邊，朕說到做到！”
江書晚全身汗津津，本就虛弱得無力。她衝着外頭那一聲喊，本意不過是要阻止李佑去永和宮，卻不想他竟真的闖了進來。
既如此，那便讓李佑對自己的愧疚和疼惜更多一些吧。她要讓李佑永遠記住，自己是如何拼了性命爲他生兒育女的！
她淚眼朦朧看着李佑，一抽鼻子，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皇上……嬪妾怕！嬪妾不想死……唔……更不想離開皇上！嬪妾……嗯……嬪妾還要和皇上……啊……”
李佑見她全身疼得虛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全。屋子裏熱氣蒸騰，激發得血腥味更濃。滿屋子的嬤嬤，穩婆，太醫都一臉凝重。
屋子裏的氣氛更是壓抑得叫人喘不上氣來！
一股恐懼從李佑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緊緊地抓住江書晚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一手緊緊抱住江書晚的頭，在她耳邊鄭重道：
“不要怕！朕在這裏陪着你！朕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