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件事情,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江書晚眯着眼睛,將這些天的事情又前前後後想了一遍。
李佑自從那日帶着裴若曦走後,已經五天沒來了。
那日,李佑看着自己的眼神,全是疑問和困惑。
那樣的眼神,她實在是讀不懂,也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又惹了他了。
就算不來看她,兒子難道也不要了?
還是說,那裴若曦當真有如此魔力,能讓李佑將其他所有人都拋諸腦後?
今日借胡瑤的手,打壓了裴若曦,也不知裴若曦會如何反擊?而李佑又是作何反應?
皇后那邊忙着大選的事情,今日也沒空來管胡瑤。也不知道皇后押了什麼寶在大選上?
小安子這幾日忙裏忙外的,也沒帶什麼消息回來。
今日她在胡瑤身上花的功夫,也不知道要多久纔會發揮作用?
她這般胡思亂想着,只聽紅綃道:
“娘娘,您身子還很虛弱,今日費心勞神又同胡常在說了這麼久的話,還是不要再多想了,早些休息吧。”
江書晚閉目道:
“本宮沒有多想。”
紅綃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道:
“娘娘,皇上忙完這一陣,定能來看您和五皇子的……”
她話還沒說完,江書晚翻身朝裏,背對着她,道:
“本宮要睡了,你下去吧。”
紅綃無奈地搖搖頭,滅了燈出去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來,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傍晚時分天邊那抹殘月早就已經不知蹤影,只有點點繁星掛在天邊,被夜風一吹,也彷彿搖搖欲墜。
承乾宮,李佑難得有一夜空閒下來。
他看着天邊的星星一點一點亮起,宛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閃啊閃啊!
“她沒送什麼東西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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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福臨愣了愣,一頭霧水地想了半天,皇上說的這個她指的是誰?
李佑見沒有迴應,有些不耐,又問道:
“沒送什麼東西來,那總該派人來說說璟兒的情況吧?”
福臨這會兒才恍然大悟過來,皇上說的是宛妃娘娘啊!
他忙迴應道:
“回皇上,也沒有。”
“哼!她可真耐得住性子!”
說着,李佑已經負氣一甩手,走進了寢宮。
福臨看着皇上負氣的背影,實在不明白皇上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宛妃娘娘性子這麼溫婉大方,就算皇上當着她的面納了裴貴人,做了這般讓人傷心的事情,她都忍着委屈沒有說什麼。
還有五皇子,那般聰明可愛,叫人喜歡。
可皇上這些天居然一趟都沒去過重華宮。不去也就算了,至少派個人過去慰問慰問也好。
可他呢?
什麼都不幹,就知道和裴貴人兩個天天風花雪月。
宛妃娘娘只怕心都在滴血了,怎麼可能還派人送東西來?!
真是的!
想什麼呢!
福臨在心中默默吐槽,跟着皇上進了書房。
見皇上一臉沉悶拿着大選的名冊翻看,越翻越快,越看越不耐煩,最後竟呵呵呵地冷笑起來:
“後日的大選可真夠熱鬧。
排第一的這個揚州知府之女,聽說隨她一起進京的還有不少揚州瘦馬,都被送進了丞相府。
還有這個都水監判監事,幾車的禮物流水一樣的送進丞相府後院,還有這個、這個……”
李佑一個一個指過去,排在前面的幾個都是皇后推薦的人選。
這本名冊上,所有人的底細,他早就叫蕭策派人一個個暗地裏查過了。皇后和周家還真是不遺餘力地趁着大選給自己撈好處,拉關係。
福臨陪着小心,道:
“那皇上會選她們嘛?”
李佑笑了笑,
“總是要選那麼一兩個意思意思的,不然皇后豈非太失望?”
福臨道:
“皇上英明!”
李佑眼睛裏閃着精光,道:
“告訴沈庭章,這些給丞相府送了禮的,都給朕記下來。朕等着和他們一個個秋後算賬。”
福臨額頭汗漬漬的應下。只見皇上又從後翻開名冊,一個一個往前看。
福臨道:
“皇上,看來貴妃這次倒是沒有徇私。北邊來的官員之女都被排在了後面。”
李佑擡眼看了福臨一眼,跟看白癡一般,冷笑道:
“她沒有徇私?她那是沒辦法。行了,就算她們機關算盡,後日的大選朕自有主張。”
李佑一合上名冊,又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哼,朕後日大選,別人還知道動動手腳,她倒好,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福臨這會是聽明白了。
他翻了一下白眼,皇上定是腦子鏽逗了。
又聽皇上道:
“明兒你派人去城裏查查,有沒有一個老神醫,善治心疾。還有,去年年底除夕前,有沒有人去他那裏千金求藥?”
福臨應下從承乾宮出來。將皇上吩咐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後,衝着身旁的小林子一招手。
小林子已經快步上前,恭敬地一欠身道:
“師傅,怎麼了?”
福臨靠坐在椅子上,愜意地享受着片刻安寧,道:
“你去找找汀蘭,打聽打聽這幾天宛妃娘娘都在幹什麼!”
小林子不解問道:
“師傅,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福臨一臉愁容,道:
“你不覺得皇上怪怪的麼?明明心裏想着宛妃娘娘和五皇子,卻就是不去重華宮看她們!我都替他擰巴。
咱們打聽着消息預備着,總沒錯的!”
次日晚上,福臨瞅準了機會,假裝不經意間說道:
“皇上,聽說五皇子昨兒晚上吐奶了。哇,那個稀里嘩啦啊!把汀蘭她們可搞得夠嗆,宛妃娘娘也折騰了一夜。”
李佑一邊看着奏摺一邊豎着耳朵聽,聽到要緊時候,福臨又不講了。他抓耳撓腮地心裏直癢癢。
等了好一會,才又聽福臨道:
“胡常在的病想是大好了,聽汀蘭說,昨兒晚上胡常在還特地去重華宮謝了宛妃娘娘,兩人姐姐妹妹的敘了半日話。”
李佑心不在焉地翻着奏摺,指望着福臨能再多說一些。可等了半日都沒響動,轉頭一看,只見福臨打着哈欠,迷迷瞪瞪地靠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不禁笑罵道:
“狗東西!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無奈地搖搖頭,挑燈看起了奏摺。
一旁,福臨偷摸着睜開了半只眼,心領神會地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