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的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江止水頓時有一種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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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賀老爺子的目光之下，她恍惚得有了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但此時，她的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隱隱有了一種呼吸不順暢的感覺。
“嗯。”心跳漏了一拍的她低着頭避開了賀老爺子的目光。
遲疑了幾秒，她深吸了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的跟賀老爺子對視着，緩緩的開口了，“所有的文件，我都已經看過了。不過我從另外一個人的嘴裏聽到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賀老爺子，你能不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真相？”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母親爲什麼會和成遲的父親死在一起？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情？
“你說吧。”賀老爺子深深嘆息了一聲，他半闔着眉眼，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的樣子，“事情的歐走到這一步了，有些事，我就算是相瞞也瞞不住了。”
“成遲說我母親跟他父親死在一起……”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江止水只覺得心臟揪在一起。
她用力將雙手握成了拳頭，手指關節有些控制不住的泛白了。
深深從肺裏籲出了一口濁氣，她瞳仁裏細碎的光芒不斷在閃爍着，“還有……他說賀家上門逼供的時候，他母親直接自殺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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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遲……”
賀老爺子喃喃的喊着這個名字，眼神裏流瀉出了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露出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的是陳家的那個孩子吧？他的母親確實是在我們賀家人的面前自殺的。對於這件事，我的心裏一直都是存着愧疚的。”
“當年陳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們就咄咄逼人的上門要個說法……”
說法？
從賀老爺子的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江止水的心裏咯噔了下，兩道秀氣的眉頭頓時蹙成了一團。
成遲將陳家說成了受害者。
但聽賀老爺子的意思，事情似乎有出入。
她的心裏正想着的時候，賀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慢慢悠悠的道，“小水，你是我們賀家的血脈，我們怎麼可能因爲一個謠言就把你送走？”
“只是……”
說到這裏，賀老爺子擡眸看了一眼，話突然戛然而止了。
視線不經意的在空氣裏碰撞了下，江止水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雙手用力扶住了病牀上的欄杆，“只是什麼？”
“只是當年對外放消息的人身份不尋常，陳家是你母親的表親……”提起這件事，賀老爺子輕搖着頭，“當年陳家投資失敗，處心積慮的找你母親要錢。”
“一次兩次，你母親就給了。但陳家那邊的胃口越來越大，甚至將主意打到了賀家的身上。”
“你母親忍無可忍，就……”
江止水的腦海裏空白了一瞬。
幾秒之後，一個念頭頓時在心裏油然而生了。
她的舌尖一轉，話頓時脫口而出了，“我母親殺了他？”
“嗯。”賀老爺子點了點頭，“賀家的族親裏一直都有人蠢蠢欲動的，他們利用這件事要挾我們想要獲得最大的利益。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把你送出去。”
“你現在的父親是我的忘年交，我就把你託付給他了。”
“小水，紙保不住火。我不希望你頂着一個殺人犯女兒的名字過活，你明白嗎？”
“這麼多年，我也一直都在後悔……”
“早知道你還會回來，當年我就不應該把你送出去。”
“現在……弄得你跟我們如此生分……”
說着說着，賀老爺子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他擡一只手覆住了眼睛，有些老淚縱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