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謝末桃從大廳小跑進來,用力地按了幾下電梯按鈕,謝予緊跟在她身旁。
電梯門剛一打開,迎面走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低頭玩手機,一個人就擋住了半個電梯門口,謝末桃垂眸並沒有注意到他,正要往前走,細嫩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
謝予冷着一張臉,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疾手快將她拉到身後,兩人換了位置,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護住,從電梯裏走出來壯漢果不其然重重地撞到了謝予的肩膀。
“對不起。”
男人沒有停下腳步,連頭也沒擡起來,眼睛一只看着手機,覺得自己撞到了什麼人,敷衍地說了一句。
謝末桃擡頭凝視着謝予的黑眸,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人都走光了,電梯已經空了。
謝予自然的鬆開手,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不急不緩的走進電梯。
“走吧。”
“哦。”
謝末桃立刻跟了上去,正準備按下按鈕,發現謝予已經按過了。
只好站在一旁,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知道爲什麼,氣氛有些怪異,謝末桃感覺四周涌動着一股冷氣,擡頭看了看頭頂,是電梯的透風口。
兩只小手拉緊身上披着的西裝外套,斜眸瞥到謝予屹立地站在一旁。
強壯有力的手臂自然垂在長腿兩側,肩寬腰細,白襯衣連一個褶皺都沒有,連眉宇間的碎髮都不晃動一下。
盯了幾秒,眨了眨眼睛,他不冷嗎?
攥住身上的外套準備往下扯,下一秒被男人的聲音制止。
“穿好外套,我不冷。”
謝末桃停下脫外套的動作,怔在一旁,慘白的小臉突然臉頰微紅,不知是凍的還是別的原因,像是被猜透心事的青春期少女。
“誰要給你穿了。”
嘟囔了一句,扭頭身體轉向另一側。
餘光瞥到謝予的腳步動了動,感覺到身旁的壓迫感逼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下意識往電梯旁邊挪了一步。
仰頭看着近在咫尺上的俊容,雙脣微微張開,心跳漏了一拍,慘白的小臉一動不動地陷進了黑沉的眸子裏。
正欲開口詢問,攥緊衣服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開,隨後一只大手輕輕地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裏,溫熱的滾燙源源不斷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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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露的慌張和擔憂悄然散去。
謝末桃後知後覺地低頭去看,才發現謝予正牽着她的手,輪廓分明的男人不冷不淡地提醒一句。
“走吧。”
電梯在前一秒就已經打開了,只是她沒有留意,更沒有聽到提示的聲音,注意力都在謝予的身上,他只要出現就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貪婪地吸收所有人的注意力。
病房外。
謝末桃鬆開謝予的手,焦急地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看到媽媽正躺在牀上,半眯着眼睛,爸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裏端着一個湯碗,另一只手捏着湯勺攪動,埋頭仔細地吹着碗邊的熱氣。
正要推門,身後走過一個護士大聲地喊住她。
“誒,你是病人的什麼人啊,這位病人需要靜養,只能直系親屬進去,其他人只能在外面遠遠看幾眼。”
“我是她的女兒。”
“長得一點也不像啊,行吧,你可以進去。”
護士快速掃視了她幾眼,拿出本子寫了什麼,目光移到謝予身上,直勾勾地望着。
臉上突然有了笑意,撩了一下耳邊的碎髮。
“你是病人的兒子吧,你也可以進去。”
聲音溫柔。
謝末桃抿了一下嘴脣,無奈地擡頭看了一眼謝予,頓了兩秒,扭頭,雙脣微微張開。
“他不是……”
“算半個兒子。”
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謝末桃擡頭看過去,看到男人偉岸的背影,她沒想到謝予會這麼說。
媽媽要是聽到了一定會很開心,她一直都很喜歡謝予。
欣慰的淺笑,她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媽媽。
霎那間,護士嘴角的弧度崩平,目光尷尬地看向另一邊,最後癡癡地看了一眼面前堪比韓劇男主的男人,立刻走開了。
真是的,帥哥都喜歡英年早婚,還以爲碰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呢。
“那……我先進去了,你在這等我。”
謝末桃堅定地看着謝予,並不在意剛剛的小插曲,她的老公很帥她知道,要是因爲一個過路的女人就喫醋,恐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喫醋。
“好。”
謝予點點頭,瞥了一眼走廊上的長椅,徑直走過去。
謝末桃推門進去,腳步輕輕的走過去,房間裏靜悄悄的,一股濃烈的藥水味道。
謝父聽到門口細微的響動,轉身看到是她,食指放在脣邊,又比劃了一個睡覺的姿勢,示意她謝母已經睡着了,不要說話。
謝末桃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神深深的望着牀上的媽媽,拎着手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鬆了一口氣。
只要媽媽沒事就好。
剛一坐下,鐵質的椅子就發出吱嘎的聲響,許是醫院很久沒有換新的椅子了,太多人坐過,現在一碰就作響。
謝末桃一驚,慌張的站起來,看向牀上的媽媽。
謝母果不其然的睜開眼睛,看向謝末桃的方向,只一眼,好似很陌生,沒有半點情感,又轉而看向謝父。
“這個小姑娘是來看誰的?”
一字一字緩緩吐出,疑惑的問。
謝末桃從媽媽睜開眼看她的時候,就發覺不對勁,媽媽從來不會用那麼樣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從前就算是鄰居的小孩子,謝母碰到她們會把口袋裏的糖果拿出來,親暱的分給她們,眼神裏有愛。
她是怎麼了?
聽到她開口說的話,更是讓人大喫一驚,瞳孔一瞬間放大,身體筆直的杵在一旁,震驚的看着謝父謝母。
謝父無奈的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媽媽!”
謝末桃快步走到牀邊,兩只手輕輕的放在謝母的手臂上,急切的喊了一聲。
“你這小姑娘怎麼亂喊人啊,我哪來的女兒。”
謝母甩來她的手,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撐着身體坐起來。
伸出粗糙的手指了指桌子,示意謝父把水杯拿過來。
不再多看謝末桃一眼,滿不在意她的舉動,覺得還不如對剛剛門口的護士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