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裏面的場景,小玫推着輪椅不自覺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好奇的東張西望。
裴天磊倒是目光不緊不慢,看一眼攤位的主人,點頭示意。
“小王爺。”
“小王爺好。”
衆人大聲說,都很歡迎他的到來。
“是小王爺呀,我今天剛摘得菜,可新鮮了,您一定要收下。”
一個華人老伯穿着當地傳統的衣服抱着一捆像芹菜的青菜走了上來,硬塞在裴天磊的手裏。
裴天磊推辭的說。
“張伯,您留着賣吧,您今天也沒摘多少菜。”
看了一眼他旁邊的攤位,一塊粗布,上面擺着幾種蔬菜。
“您每次來都給孩子們送東西,我家那四五個小兔崽子總拿您不少東西回家,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您一定要收下。”
張伯彎着腰,聲音有些沙啞的說。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看到他旁邊站着的小玫,掃視了一眼,覺得應該是小王爺家的女傭。
“姑娘,你替小王爺拿着吧,也算是我的心意。”
衝着小玫說道。
又看向裴天磊,有些難爲情的說。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您收下我也能良心安穩些。”
裴天磊點了點頭。
“謝謝你張伯,要是有什麼困難,您讓人到裴府跟我說一聲,我肯定會全力幫助您的。”
接過老人手裏的東西,順勢遞給身後的小玫。
“您真是菩薩心腸,願您一生平安幸福。”
張伯兩只手合攏,放到胸口的位置,攥了一下十字架。
真誠的爲他禱告。
轉身離開,回到攤子位置上,盤腿坐在地上,露出乾裂發黃的雙腿,一看就是常年在地裏耕種。
小玫望着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如果爸爸還在世,是不是會跟這個老人一樣。
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佈滿皺紋,看起來卻像是六七十歲了。
裴天磊等了一會,見她沒有繼續推着他往前走,出聲詢問。
“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我買給你。”
以爲她是看上了旁邊小攤上的什麼東西,不好意思開口。
還沒等她回答,自己推着輪椅移動過去。
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條石榴紅寶石項鍊,不大不小的紅寶石串成一排,邊緣鑲嵌着成色極好的金子。
“這個怎麼樣?”
詢問身後的小玫。
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華人婦女,身材臃腫,頭上包裹着白紗頭巾,手裏攥着一沓黃色的布,正在理順。
擡頭看見是小王爺,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眉開眼笑的說。
“這條項鍊是石榴紅寶石做的,可精緻了,就是價格貴了些,擺在這很久了都沒人買。”
這一片基本上都是窮人,也就是誰家要婚嫁了纔會來買個便宜的首飾給新娘子圖個吉利。
這條石榴紅寶石項鍊得賣十納幣,可是一大家子人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小玫走過來,一聽攤主說他手裏的東西不便宜,立刻說道。
“很貴吧,我不要這個。”
她怎麼能讓裴先生給她買項鍊,裴先生今天能帶她出來玩,她已經很感激了。
“就這個吧,包起來。”
裴天磊將手裏的項鍊遞給攤主,從口袋裏掏出一沓錢,拿了一張遞給她。
“不用找了。”
攤主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紙幣,眼睛一亮,這是一百納幣啊。
她還沒見過這麼多錢。
“這……”
“謝謝小王爺,謝謝小王爺。”
驚喜的將錢揣在旁邊的布袋裏,抱在懷裏,連連鞠躬。
一邊起身,一邊從身後拿出一片糉葉一樣的東西,將項鍊包裹住。
隔着裴天磊,直接遞給他身後的女人。
小玫接過包裹好的東西,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您,裴先生,這個很貴重。”
小心翼翼的捏着,又不敢用力,怕把外面的葉子捏碎。
只看了幾眼,打算打開的,又仔細想了想,才忍住心裏的歡喜。
快步走到輪椅後面,雙手扶住,慢悠悠的推着他離開。
“裴先生,我再推您去那邊兒看看吧,不用再給我買東西了,在府裏什麼也不缺。”
聲音軟糯的說,似乎還有些嬌羞。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就跟管家或者佟叔說,他們會滿足你的要求。”
裴天磊語氣平淡的說。
送給她一條項鍊,是覺得帶她來A國確實委屈她了,人生地不熟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之前聽佟叔說,除了管家,府裏的傭人沒人跟她講話。
這也不能怪她們,這是母親立的規矩,主人家問,傭人才能答。
主人家要是不說話,傭人們就不能出聲。
雖說奇怪了點,但只能依着母親的性子來。
“好。”
小玫淺淺一笑,應聲回答。
不一會就推着輪椅走到了市場盡頭,猶豫了片刻,見裴天磊沒有說要回去,繼續往前走。
出了市場的大門,瞥見一個很大的臺子,上面站着一排的女人,領頭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面容兇狠,不像是好人,手上還比劃着。
臺子下面圍着的人更多,男女老少應有盡有,但一眼望過去,基本上都是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有雜耍可以看。
小玫十分好奇,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
裴天磊看到遠處的這一幕,很清楚那些人是在做什麼,這就是奴場。
掃視了一眼臺子上的領頭人,他見過,經常從各地販賣一些女人到這裏。
這在A國算是正規的生意,沒人管,他也不屑於管。
小玫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癡癡的望着前面,竟不自覺的推着裴天磊走了過去。
小鹿眼睛一眨一眨,十分好奇的盯着臺子上的那些女人。
有黑人,白人,黃種人……
但都面容憔悴,神情慌張,被捆着雙手,腰間繫着一根很粗的繩子。
喫驚的問,有些害怕。
“她們是……被販賣了嗎?”
“嗯。”
聽到裴先生的回覆,漸漸冷靜下來,他好像很清楚,可能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吧。
她也不再多問。
只是有些驚訝的望着臺子上的衆多女人。
正要離開,眼睛瞥到角落裏的一個黃種女人,散着頭髮,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兩人對視,臺上的黃種女人顯然一驚,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什麼,掙扎着想要往前。
雙手不安分的伸出來,嘴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