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緊閉雙眸,倚在皮椅上,右腳擡起,靠在左膝蓋上,慵懶矜貴,撲面而來的強大的氣場,如同森林深處休眠的獸王。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
聲音低沉。
猛地睜開眼睛,黑眸炯炯有光,完全不像是連續工作了四十八個小時的人。
猜到進來的人是誰,站了起來,一只手抄在口袋裏,大步流星走向前。
下一秒,誰也沒想到,兩人一句話沒說,竟然直接動起手來。
跟在唐林身後的手下,雙手背在身後,習慣且自然地退到一旁。
默默注視着兩人。
謝予走向前的同時,左腳在地上猛力一踏,側身間,右臂從唐林肩下穿過,動作迅疾,想要將他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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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明顯早有防備,在空中一個倒翻,雙足落地,輕盈無聲,猶如飛翔的小鳥一般靈巧。
防守過後,進一步進攻,揮拳而出,猛地轟向謝予,拳頭帶風,呼呼作響。
謝予輕鬆格擋幾下,陣陣勁風拂過耳畔,呼嘯而過。
幾分鐘後,兩人扯着對方的手臂,僵持住。
謝予鬆開手,嘴角微微上揚,擡手一拍唐林的肩膀。
“好樣的。”
“謝老闆誇獎。”
唐林筆挺地站立住,雙手自然垂下,五指合攏放在褲縫上。
謝予無論是商人還是軍人,都是他的“頭兒”。
他跟着謝予在a國出生入死,比喬夜早多了,後來跟着謝予回國,又被派遣到非洲來。
每次見面,都是先來這麼一手。
難分勝負。
他知道是老闆讓着他了,謝予要是真心跟他打一架,他招架不住。
不過就是老闆試試他的身手,畢竟在這種地方,他如果身手不過關,恐怕連回國的機會都沒有了。
“坐。”
謝予坐到辦公桌前,長臂一揮,擡手五指並齊指向對面的椅子。
正坐面對着他,兩只手自然地放在桌子上,盯着唐林的臉。
黑了不少。
唐林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憨笑了一下,擡手摸了摸後腦捎。
“老闆,還是您格鬥練得好。”
“你也不錯。”
“也就比喬夜強點。”
唐林謙虛地說。
喬夜這會兒正坐在小區外面的椅子上,下半夜的時候也沒覺得冷,怎麼太陽出來了,反而打了個噴嚏。
捂着嘴巴,一想,這個點,唐林該見到自家大老闆了,估計兩人唸叨他呢。
以前都帶着他去,今年去非洲不帶他了,他心裏挺不舒服的。
夫人這有啥好盯着的,她天天跟程佳寧在一起,能出什麼事。
大材小用,妥妥的大材小用。
擡頭望着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心中暗暗背了一遍將進酒。
謝予嘴角微勾,面龐卻依舊結冰般冷淡着,黑眸沉沉。
唐林擡眸看到的,就好像是一座孤獨的冰雕,寒冷徹骨。
半晌開口問道。
“老闆,非洲這邊的生意一切照常,規模比前幾年大了很多倍,種類也擴展了。”
“我上次去食人族,他們那有個很大的紫寶石礦,我想着……”
正準備繼續說下去,他是打算帶人去跟食人族談判的,買走他們的紫寶石礦。
如果談判不和,他就換個法子,什麼槍支啊,彈藥啊,都弄進去,還怕他們不成。
“閉嘴。”
謝予就知道他過來必然要提這個事情,什麼紫寶石礦,他謝家還不缺這種東西。
一個冷冽的目光落在唐林身上。
“我是不是說過,有部落佔下的礦不準動。”
“老闆,您不知道,找無人礦有多難,咱們的技術和機器雖說是最先進的,但是大家的腦子智商是有限的。”
“我給你換一批人,喬夜底下的那些人你要不要?”
謝予一本正經地詢問他。
唐林立刻搖頭,沒人他都不要喬夜手底下的那些人。
一個個比猴子都精,他管不住。
“就這一個選擇,不然就按我說的辦。”
聲音富有磁性,語氣堅決。
瞟過去的目光冰冷,猶如閃着寒光的刀鋒一般,同樣的話,他不喜歡說第二遍。
沒有人能例外。
唐林像是漏了氣的氣球,癱坐在椅子上,他心心念唸的紫寶石礦啊。
可是冒着生命危險,進出食人族三次,才摸清楚這個礦在什麼位置。
老闆一句話就否定了。
關鍵是讓他怎麼跟小姐交代。
謝慈半個月前給他發郵件說想要天然的紫寶石,她還沒有呢,她周圍的小姐妹買了個很小的紫寶石戒指,炫耀了好幾個禮拜。
這紫寶石飾品,用錢就能買到,但是天然的紫寶石,可不是錢就能買到的。
唐林想着這裏地大物博,什麼顏色的寶石沒有,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在倉庫裏找了半天,五顏六色,看得眼睛都花了,就是沒有找到紫色的,聽手下說這附近一個食人族佔據着一個不爲人知的紫寶石礦。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帶着旁邊的手下就要走。
身後傳來謝予的聲音。
“跟謝慈說,讓她消停消停。”
語氣冰冷。
唐林很是無語,好歹謝慈這小丫頭喊他一聲唐哥哥。
謝慈總是從這邊倉庫要稀奇玩意,謝予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只是不能太過分,唐林是爲謝氏集團賣命的,是謝二爺的人,不是她謝小姐的傭人。
“好的,老闆。”
唐夜應聲,帶着人走了出去。
他沒喬夜那麼多規矩,心中雖然尊敬和仰慕謝二爺,但是在他這一直來去自如。
打心眼裏瞧不上喬夜那種做派,點頭哈腰。
謝予是他二人的老闆,更是大哥,不管在哪兒都變不了。
他要是對着謝予點頭哈腰,那是不講究兄弟情面的惺惺作態。
挺着胸脯走了出去。
手下緊隨其後跟了上去,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謝予並不在意他的行爲,他太瞭解唐林了,他越是大大咧咧,來去自如,纔是心裏認他這個老大。
一雙深邃的黑眸,看向窗外的村莊,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幽深而黑亮,好似泛着星辰之光的夜空,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幽幽然,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現在這裏的一切,都屬於謝氏。
曾經屬於蔣家。
這是蔣夫人欠他父母的,當年的事情他查不到真相,但能得到的他一點都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