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兩天,靈嬪就明白了,因爲她看見那拉皇后的母親和嫂子進宮了。
靈嬪不由得打心眼裏佩服舒妃,“舒妃娘娘真是賽諸葛啊!”
玲瓏奇怪地問道:“主子,爲什麼這麼說啊?”
“你知道你爲什麼一直當奴才麼?”
玲瓏搖頭,“因爲奴婢天生命踐,本來就是奴婢唄。”
“因爲你沒長這裏!”靈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行了,本宮也不去湊這熱鬧了,還是回宮等好消息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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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坤寧宮內,那拉皇后半躺半靠在羅漢椅上,身上蓋着毯子,看見來人,十分欣喜地道:“額娘,嫂子,你們來了?”
“給皇后娘娘請安。”
一位年輕的婦人扶着一位年紀有些老、穿着一身朝服的婦人,跪下行禮磕頭道。
“快起來,快起來,”那拉皇后忙道,“今早上才知道皇上恩准你們進宮,真是把我高興壞了,額娘,我終於不負期望,這又懷上了。”
“嗯,”那拉老夫人起身,也十分高興點點頭,“這多子多福,這胎也是位皇子就更好了,咱們那拉家就更穩了。”
說着用眼睛上下地打量着皇后,“看娘娘的氣色還好,太醫怎麼說啊?”
“是啊,娘娘您的身子行麼?當年生二阿哥的時候,太醫不是說您不宜再生養了麼?”嫂子鈕祜祿氏有些擔心地問道。
那拉皇后點頭,“本來還有些擔心,不過這麼多年,身子也養好了,想來也沒事了。我就想着要是能再生一個,以後也能給二阿哥做個助力,這宮裏也有個幫手。”
“這話倒是真的,”那拉老夫人點頭。
“那就好,沒事就好。”鈕祜祿氏看着皇后笑着道:“額娘在家還擔心您呢,這見面一看氣色,想來身子也是調養好了,額娘也能放心了。”
那拉皇后握着老夫人的手,“額娘,讓您擔心了,真是女兒的罪過。”
“娘娘又懷有子嗣,這是娘娘和咱們那拉氏的福氣,是咱們大清的榮耀,怎麼能說是罪過呢?”老夫人拍了拍那拉皇后的手,“真是不錯啊!好好養着,給皇上再添一位皇子。”
那拉皇后使勁地點點頭,不自覺地摸了摸肚子,“這一胎來得不容易,這女兒還摔了一跤,還好太醫說沒什麼事,這女兒一定好好養着身子,讓這孩兒平安落地。”
“怎麼好端端的還摔了一跤呢?”那拉老夫人皺眉,衝一旁的念玉道:“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怎麼還讓娘娘摔了呢?”
“奴婢有罪!”念玉帶着幾個宮女們忙跪下請罪。
“額娘,不賴她們,是我自己不小心,”那拉皇后笑了一下,“您是不知道,這皇上當時說讓敏寧嫁到蒙古去,這女兒一時着急,這纔沒注意,自己把自己拌了一跤,不過還好,皇上收回主意了,答應女兒讓二格格嫁過去了。”
那拉皇后高興地看着自己額娘,“額娘,您是不知道,當時把我嚇得,我這心都要跳出來了,這回終於算是放心了。”
那位老夫人和鈕祜祿氏對視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額娘,怎麼了,可是家裏有事?阿媽和大哥侄子他們都好麼?”
鈕祜祿氏忙道:“你大哥好得很,前幾天還被皇上嘉賞了呢,那兩個小子最近都上學呢,不過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昨個讓你哥哥一頓好打,這才老實些。”
那拉皇后捂着嘴笑道:“這小子就是不老實,哥哥打一頓也好,省得他們無法無天的就知道胡鬧。”
“是呢,誰說不是呢!”
“娘娘,”那拉老夫人開口道:“您剛纔說皇上讓咱們大格格嫁去蒙古,您給拒絕了?”
那拉皇后點點頭,“當時可嚇死我了,雖說這求婚的是蒙古王的嫡親孫女,是未來的蒙古繼承人,可是這敏寧是我唯一的女兒啊,我可捨不得把她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皇上還好,算是答應了,額娘不用跟着擔心了。”
“額娘不是擔心這個,”那拉老夫人看着那拉皇后,道,“額娘想說的是,恐怕娘娘拒絕錯了,還請娘娘在和皇上說說吧。”
“說什麼?”那拉皇后有種不好的預感。
“自然是說您當時想錯了,請皇上收回誠命,”那拉老夫人道,“請皇上允許敏寧出嫁蒙古。”
“額娘!”那拉皇后有些一時受不住,磕磕巴巴道:“額娘,您這是說的什麼啊?您糊塗了麼?”
“當然沒有,這不僅僅是我的意見,也是你阿媽和你哥哥的意見。”
“什麼?”那拉皇后瞪大了眼睛,徑直坐了起來,“不可能!我爹怎麼會這麼說呢?”
“娘娘,您懷着身子,別激動,”鈕祜祿氏忙上前小心地摩挲着,“慢慢說,慢慢說。”
那拉皇后不理會自己嫂子,一把推開自己嫂子,死死地看着自己的額娘,“額娘,您是騙我的吧?您這話是在逗我玩吧?”
那拉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娘娘,您的心情額娘和你阿媽都瞭解,可是咱們也得爲那拉族想一想啊,你阿媽是族長,族裏一致的意見都是這樣,你阿媽也沒法子。”
“他們的意見?”那拉皇后幾乎要發瘋,“本宮的自己的女兒,當朝的嫡公主!什麼時候要聽他們的意見了?”
“娘娘,您還是先看看信吧,這是你阿媽親手寫的,你看完了再說吧,”那拉老夫人從懷裏掏出信件,遞給那拉皇后。
那拉皇后下意識地搖頭,“我不看!本宮不看!”
“皇后!”那拉老夫人語氣強硬的道:“你要記着你是皇后!你是那拉家族出來的皇后!你的一身既然得到了那拉家族的扶持,你就要爲那拉家族的榮耀增光!”
“可是額娘……額娘……”
面對自己額孃的目光,那拉皇后沒有在說下去,只能妥協的強裝鎮定,勉強打開了信件看了起來。
可一雙手還是控制不住地哆嗦着。
一旁的鈕祜祿氏不忍心地嘆了一口氣,都是爲人母的,怎麼能不傷心呢,可是又能怎麼辦呢?鈕祜祿氏把頭扭到了一邊,不忍心看那拉皇后的表情。
信只有短短的半頁,那拉皇后看了很久很久,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半晌哭着道:“額娘,您和阿瑪是要逼死我麼?”
“娘娘,這嫁去蒙古是老例了,沒什麼的,再說了,敏寧一嫁過去就是未來的蒙古王妃,那是什麼地位啊!會給那拉家……”
“那拉家!那拉家!女兒這一輩子都搭進去了,時時刻刻地想着那拉家的榮耀,爲什麼,你們連我的女兒都要算計!”那拉皇后竭斯底裏地喊着,“爲什麼!”
“皇后娘娘!”那拉老夫人站起來道:“皇后娘娘,這是……”
“外祖母,外祖母,聽說您來了,敏寧一早就等着您呢!”突然門外傳來了敏寧和永昌說話的聲音。
屋內衆人都齊齊地止住了聲音。
一看,果然是兩個孩子跑了進來。可一進門,敏寧就感覺出不對來了,“皇額娘,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