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渾身的雨水顯得格格不入。
“上次？”
程佳寧疑惑地看着他。
她記得上次的事情，一個小姑娘撞到她身上，也是用紅筆畫了她的衣服。
但是……喬夜是怎麼知道的？
“我當時也在便利店裏。”
喬夜輕輕一笑，大手將桌子上的東西擺放在原位，眼神一直看着她。
開口繼續說道。
“好像就是那一天，有個人突然闖進了我的心裏。”
“導致我第二天就搬家，從公司附近二百米的地方搬到了這裏。”
“遲到可是每天扣二百塊錢呢。”
程佳寧眨了眨眼睛，腦子遲鈍了半刻，看着他上嘴脣碰下嘴脣。
片刻，眼眸轉動了幾下，他是在跟她告白嗎？
這個闖進他心裏的人不就是她嗎？
“你！”
擡手指着他，話鋒一轉。
“遲到才一天二百啊，那我包你一個月。”
十分高傲的語氣，坦然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程大小姐就是財大氣粗。”
“還好今天過來了，不然我豈不是連抱富婆大腿的機會都沒有了。”
喬夜笑着說，眼神裏滿是寵溺。
開玩笑的語氣，眼底一抹深意。
她是真的聽不懂前兩句話，還是在逃避什麼。
黑眸撞上她躲閃的眸色，立刻堅定了第二個答案。
程佳寧想要邁步靠近他，只是微微彎腿，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眉頭微微皺起。
“怎麼了？”
喬夜快步靠近，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有些用力。
語氣很是焦急。
剛纔那般深思蕩然無存，只剩下短暫的擔憂和疑惑。
“我……”
隨着程佳寧支支吾吾的話語，喬夜的眼神更沉了。
“快說！”
“腿麻了……”
空氣靜止了兩秒，有些尷尬。
只有收銀臺老闆娘咀嚼炸雞“咔嚓”的聲音，喝啤酒“咕嘟咕嘟”的聲音。
不僅沒有緩和尷尬的氣氛，反而有所加重。
“你吼什麼吼啊。”
程佳寧大着嗓門喊了一聲，甩開他的胳膊，想要往收銀臺的位置走過去。
相比喬夜剛纔的聲音比，她這聲才稱得上是吼，甚至可以說是震耳欲聾。
之前她跟謝末桃說在國外的學校唯一的娛樂生活就是合唱隊，現在細想，她當時一定是女高音。
收銀臺的老闆娘猛地擡起頭看向她，皺起眉頭，腦袋上戴着耳機，很是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吵什麼吵？”
“小年輕談戀愛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大中午得在便利店吵什麼。”
程佳寧被她懟得啞口無言，呆呆站在原地，扭頭瞪了一眼喬夜。
小聲說道。
“都怪你。”
喬夜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意更深了。
一只手抄進口袋裏，不緊不慢地走過去。
“對不起啊，我現在就把我女朋友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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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程佳寧，站定在她面前，口袋裏的手拿出來，在她不經意間，直接從她的腰間穿過，將人打橫抱起來。
“怎麼這麼輕？”
這個重量，跟沒有抱東西似的。
看來以後要讓她多喫點東西了。
程佳寧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公主抱了起來。
雙腿離地，只得兩手緊緊地抓着他的白色襯衣，指肚緊緊地貼着健壯有力的胸肌，血液裏好像混雜着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手的雨水。
“誰是你女朋友！”
手並沒有鬆開，只是厲聲說道，故作生氣的樣子。
“你啊。”
“老闆娘說的，讓咱們倆該幹嘛幹嘛去。”
喬夜語氣平淡的說，輕輕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的老闆娘聽到兩人的對話，一頭霧水。
這兩人不是情侶嗎？
突然明白了什麼，這不就跟她剛纔看到的韓劇是一樣的嗎？
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人們總是說這樣是最美好的，最接近愛情，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愛的少的一方是浪漫，愛的多的一方是煎熬。
哪怕喜歡有那麼一點點不對等，都不能稱之爲浪漫。
喬夜抱着懷裏的女人走向車邊，打開車門，直接將人丟了進去。
其實是怕她淋到雨。
殊不知在程佳寧看來就是十足的暴力，一點都不紳士。
她是腿麻了，但也用不着這麼摔她吧。
“開車，送我回去。”
命令的口吻。
“去喫飯。”
“我答應你的。”
喬夜沉聲說道。
“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喫飽了，桌子上那些零食都是我一個人喫的。”
程佳寧不是很願意跟他走了，或許是因爲天氣的原因，或許是因爲他遲到了。
她從來沒有約會等男人過，都是別人等她。
喬夜趕過來，她沒立刻走掉，已經是打破底線了。
他可別不識好歹。
“好。”
喬夜痛快地答應了。
卻並沒有發動車子，扭頭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真的不是我女朋友嗎？”
眼神真摯，單眼皮格外有神，直勾勾地看着，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眼睛，好像立刻就陷進去了。
程佳寧一怔，眨了眨眼睛，放在腿上的小手不自覺地擰在一起。
長長的睫毛慌亂地眨動。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
說完，前面的車門“砰”的一聲打開，程佳寧眼睜睜地看着喬夜下車衝進了雨裏。
他……不會是去買花了吧。
外面這麼大的雨，而且這附近哪兒有什麼花店，下雨的緣故，只有一個24小時的便利店開着門。
沒一會兒，喬夜又出現在路上，向車邊快步走來。
程佳寧震驚的看着他手裏的東西，毫不猶豫地推門下車。
呆呆地站在雨地裏。
盆栽？
上面孤苦伶仃地開着一朵紅色的小花，喬夜伸開掌心蓋在小花的上面，生怕小花被雨水淋到。
程佳寧收到過很多花，但從未多看過幾眼。
唯獨喬夜懷裏的這個，她足足盯了三分鐘，直到喬夜走到她身邊，出聲喊她。
“只有這個，明天補給你。”
氣喘吁吁，胸脯上下起伏，半乾的頭髮這會兒又淋溼了，碎髮貼在額頭上。
“你差這一天嗎？”
程佳寧並非是責怪，聽起來更像是心疼。
“差。”
喬夜嚴肅的說，雨水從額頭上滑落到眼角，眼睛沒有一點眨動，注視着面前的程佳寧。
“你是不是傻……”
程佳寧別過臉去，鼻尖微微一酸。
她什麼時候這麼沒出息了，一盆就帶着一朵小花的盆栽都能拿下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