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賈府便來人,請晴雯姑娘去賈府一去敘敘舊。
來人正好是素日和晴雯相熟的小廝。一進門便道:“晴雯姐姐,你這家收拾的也太好了吧!怪不得你非要離開,這當家做主多痛快啊!”
“呦,今個你怎麼來了?”晴雯笑道:“你小子該不是偷懶兒,上這兒來躲懶來了吧?告訴你,到時候被抓着了板子,我這出了府的人,可給你說不上話了。”
“哪能呢姐姐,我如今一歲比一歲大的,也長進了。”那小廝撓着頭道:“我今天來是正事,是府裏的主子們請姐姐您今日去府裏坐坐去?”
晴雯喫驚的很,問道:“請我去坐坐?請我去的人是誰的啊?”
小廝恭恭敬敬的道:“是老太太,只不過聽說是二太太出的主意。”
“有什麼事麼?”晴雯打聽着問道。
那小廝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啊,只不過聽說好像是什麼大事。臨走的時候,二太太還派人來使勁叮囑我,讓我一定把您請去,如果姐姐您不去,還會再派別人來請呢。”
“哦?”晴雯眨了眨眼睛。什麼事非得要自己去不可呢?
“晴雯姐姐,您……您去麼?”小廝試探的問道。
晴雯想了想,笑道:“去,當然去!咱做人不能忘本是不?以前的主子叫咱,是擡舉咱,咱哪能不去呢。”
那小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知道晴雯姐姐好,不會爲難我們的。那咱們這就走吧,老太太還等着呢。”
晴雯笑着道:“你略等等,等我包兩件東西給園裏的姐妹們分分,也算沒白相識一場。”
晴雯看着小廝眼饞的模樣,大方的說道。“那一堆帕子,看看喜歡什麼樣的,你隨便挑幾個,遇到喜歡的姑娘,應該也能送的出手。”
“好嘞,謝謝姐姐!”小廝高興的忙去挑帕子,邊條邊道:“姐姐的手藝還說什麼了?在園子裏的時候,誰不羨慕姐姐的手藝。先前那寶二爺身上的針線,不都是姐姐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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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舊黃曆了,提它幹嘛!”晴雯拿好東西,嘟囔道:“走吧,早去早回,最近身上累的很,晚上早早就犯困。”
“是,姐姐!”
話說進了大觀園,先去拜見賈母。偏偏昨晚除夕,賈母多喝了兩口酒,沒睡好,這時候剛睡着,鴛鴦爲難的,不知道該不該叫。
最後二太太道:“別饒了老太太的覺了,先去我那坐坐吧。”晴雯便跟着來到了二太太處。
進屋坐下後,二太太直接道:“好久不見,晴雯姑娘的名氣更大了,生活更好了啊!”
晴雯冷笑一聲,向來她對王夫人並沒有好印象。表面裝作菩薩,實際上心狠的緊。便不客氣的直接道:“還行還行,也得感謝當日你同意我出府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跟二太太您一起平起平坐啊?”
王夫人氣的直咬牙。“真是今時不如往日了,你個小蹄子也敢……”
話沒說完,王守善家的在王夫人旁邊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王夫人像想起什麼似的,把後一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晴雯道:“王夫人,您可能健忘了,今兒個是你們請我們來的,原來你們的待客之禮就是這樣啊!王夫人,我晴雯就一點不好,便是記仇。要是真惹怒了我,別怪我給她鬧個天翻地覆!到時候大家沒臉!”
“你!”
王守善家的在旁邊忙勸和。“太太,您請晴雯姑娘來,不是有大喜事要和她說嗎?”說完便一個勁兒的衝王夫人使眼色。
晴雯心想:我倒要看看這好事、大事,到底是個什麼事!
果然,冷若冰霜的王夫人狠狠的嚥下了一口氣,勉強的堆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張嘴道:“晴雯姑娘還像以往一樣,伶牙俐齒啊!”
“謝二太太誇獎。”晴雯帶着些許痞氣。
王夫人道:“你這模樣從小長的就好,性格嘛,老太太也是從小就喜歡的,雖然說現在你不在我們府上了,但咱們畢竟主僕一場,我也不忍心你……”
晴雯用雙手打了一個止住的手勢。“二太太有什麼話直說,我可沒時間這麼吊着。便是我長得好不好,別人喜不喜歡我,我自己還是心裏有數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王夫人看着晴雯道:“聽說北靜王甚是忠情於你,對你無所不依。我們賈府最近攤上點事兒,想請你和北靜王爺說說,讓北靜王替我們說說好話,最好能把這個劫度過去。”
晴雯沒說話,只是看看王夫人。半餉道:“您要求都說了,可不能讓我們白乾吧!好處是什麼?”
王夫人咬着牙,一副不情不願、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道:“你放心,不會讓你白乾的,事成之後我會讓我的寶玉,納你爲姨奶奶,從此你就能過上主子的生活了。”
其實說之前商量的是想讓晴雯做平妻的,可話到嘴邊,王夫人又不願意了。可能是看晴雯配不上自己兒子,這樣的人還當什麼平妻!便一張嘴,變成了納爲大姨奶奶。
果然晴雯冷笑了一聲,看王夫人和看傻子似的,“王夫人,您該不是今早上喫錯了藥了吧?最近的事,敢情您還不知道呢?”
“什麼事?不就是你勾飲上人家北靜王爺的事嘛?”王夫人冷冷的鄙視道。
“求人還想端着架子?”晴雯道:“你這是做給誰看呢?又是在哪裏弄來的自信呢?”
“放肆!”王夫人怒瞪着晴雯。“你說什麼呢?你一個小要飯的,你也敢這麼說話!”
聲音雖然又大又尖銳,可以晴雯現在的身份可不怕她了。以前倒是也不怕,可最後胳膊擰不過大腿,真正的晴雯受了不少的苦。可現在還真就兩說了!
只聽晴雯冷哼一聲,“您不是吃錯藥了,那便是您腦袋被驢踢了吧?要不然在這,怎麼竟說胡話呢!”
“你說什麼!”王夫人已經站起來了,指着晴雯,彷彿下一秒就是決鬥了。“你再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