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冷笑了一聲，“恐怕這事兒……還真不行！”
“啊？”團寵娘可能是沒想到晴雯會拒絕自己，偷偷的看了一眼晴雯，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嘟囔道：“恩人，您怎麼……”
“怎麼什麼？”晴雯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團寵。“團寵，這事你怎麼看？說說。”
這時的團寵，臉色也已經冷了下來，看着自己娘冷冷的問道：“娘，你確定你是喝酒暈了過去，而不是被我爹賣了嗎？”
“什麼？這怎麼可能？”團寵娘忙擺手，解釋道：“這不可能，不可能！你爹怎麼可能賣他自己媳婦呢。我可給他生兒育女過的，再說了家裏也需要我操持，他怎麼可能賣了我？”
團寵娘邊說邊搖頭，語氣越來越急，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自己都想說服自己，這是假的。
晴雯暗自搖了搖頭，若真是心裏不懷疑，又怎麼會情緒如此激動呢？
只聽團寵冷言道：“怎麼不能？能賣兒賣女，連賣閨女兒的錢都敢瞞着，自己出去胡花了，有什麼不敢賣媳婦兒的？”
“你胡說！”團寵娘騰的一下站起來，一巴掌甩在團寵臉上。團寵的嘴角瞬間便流了鮮血。
晴雯忙上前，生氣的能把團寵護在懷裏。“你怎麼能打人呢？”
“我……”團寵娘後知後覺的看了看自己有些發麻的手，也感覺自己有些衝動了，忙對着團寵，一臉歉意的道：“老大，我……娘不是有意的。”
團寵捂着臉，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娘，“我爹已經把我賣了，主子給我賜名叫團寵。以後別管我叫老大了，我叫團寵！娘記好了。”
“我……”團寵娘扎扎着手，很難過，“好！團寵就是團寵。娘知道，娘不該打你，可是你也不能這麼說你爹呀。你爹雖然懶點兒，有些好喫懶做，對你也……可他再怎麼說也不可能……”
“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吧。”晴雯聽不下去了，插嘴道：“這麼一個好喫懶做的人，怎麼就認識人家大戶人家的管家了？你出去多少天都找不着工作，他一出去就能給你找到工作？”
團寵娘搓着衣角，“他是男人嘛！自然認識的人比我多。”
晴雯諷刺道：“那你男人還真是厲害呢。”
“他是挺厲害的，我們家的頂樑柱嘛！自然比我這個婦道人家強……”團寵娘沒聽出來晴雯話中的意思，還在說着。
晴雯被她這種盲目的崇拜和信任折服了。這是什麼樣的人啊！天啊！
晴雯忍不住的反問道：“哼！那既然那麼厲害，說找到活就能找個活，那爲何不給自己找一個？爲什麼不早找？爲何又要賣兒賣女呢？”
“這……”團寵娘一時說不上話來。
晴雯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這時團寵放下手，臉上赫然留着四個手指印。可見當時使了多大的勁？晴雯忙轉身去拿消腫的藥膏來，要不這小臉明天指不定成什麼樣了！
這時，只見團寵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娘，表情嚴肅，略帶諷刺的道：“我記得我爹喝酒從來都不讓女人上桌呢！就是在家喫飯，您都不能呢。說什麼男人喫飯，女人就得在旁邊伺候着！這怎麼在外面就讓您上桌，還喝上酒了？您不想想這奇怪不奇怪？”
“那……那許是是你爹一時高興，覺得我能給家掙錢了，以後的日子就能過的好了，所以就……”團寵娘磕磕巴巴的解釋着。
“你信嗎？娘。可能麼？”團寵道。
團寵娘兩只手扎扎着，腳在地上搓了半天道：“那日，是那管家要我喝的，你爹也不好說什麼。我想着，咱們不能不識擡舉啊！自然就讓我喝一杯了。”
“啊？就算是如此，就這麼巧，一杯你就醉了？人事不醒了？”團寵瞪着自己娘得那雙眼睛，逼問道：“就算娘你不勝酒力，一杯就倒。那怎麼爹就沒把你揹回家？就算在那管家那，找個地方住湊合一宿，也不會到人販子手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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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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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娘還執迷不悟着，晴雯在旁邊冷冷地插了一句。“那個人販子我認識，常年在這，經常做買賣的。走的都是正規程序。”
“正規……什麼序是什麼意思？”團寵孃的聲音有些顫抖了。彷彿一個遮羞布要被撕開了。
晴雯也知道這很殘忍，但長痛不如短痛，晴雯狠下心來道：“就是他手裏的人，都是來路清白的，沒有搶的、或者拐騙來的。”
團寵問自己娘，“娘，這回你明白了吧？”
團衝娘聽完晴雯的話，拼命的搖着頭。“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在騙我。”
“行了，別自欺欺人了！”團寵看着自己娘道：“就是他不要你了，他把你也賣了！換錢了！還錢出去胡花了！娘你清醒點吧。”
團寵娘還是一臉的不相信，後退了好幾步，雙眼迷茫的道：“不可能！你爹說了，上回是最後一回，以後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賣兒賣女了。”
團寵娘好似怕團寵不相信，還特意道：“他真的改了。還知道幫我幹活了，那天，他還給我打了洗臉水呢。怎麼可能賣了我呢！不可能，不可能！”
聽到這，團寵突然瞪大了眼睛，着急的拉着她娘問道。“我爹他賣了你，那妹妹呢？弟弟呢？”
團寵娘不說話，還在自言自語着：“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可能賣我的！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騙我！”
“對！你們是不想放我回家去，所以聯手騙我，對不對？”團寵娘等着晴雯和團寵，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團寵生氣的晃着自家孃的胳膊，大聲的道：“娘！先別管你這些了！你告訴我！家裏弟弟妹妹呢！”
團寵娘緩過神來，低着頭難過的小聲道：“你妹妹……你妹妹年前就……”
“就怎麼了？娘，你說啊！”團寵焦急的問道。一旁的晴雯也皺起了眉毛，等着下文。
“年前就……就讓你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