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裏的情緒洶涌翻騰着。
驀地，她突然有了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良久，她長吁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的同時，輕輕將額頭抵在了玻璃上……
“小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母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了。
聞言，江止水猛地擡起頭。
目光不經意跟宋母撞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眼底劃過了一絲慌亂。
“宋伯母。”她深吸了一口氣，紅脣微勾着，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你是過來探望辛爵的嗎？”宋母伸手推開了病房的門，語氣裏帶着唏噓的道，“其實剛纔在老太太的病房裏，我就想要讓你過來看看辛爵的，不過……”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突然頓住了。
“快進來吧。”話鋒一轉，她的語氣輕快了不少，“剛纔辛爵半夢半醒的時候，一直都含糊不清的叫着你的名字。要是他知道你過來看他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江止水抿了抿脣，默默跟上了宋母的腳步……
病房裏靜悄悄的，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靜謐的空氣裏，儀器的聲音彷彿被無限放大了。
江止水坐在病牀邊，目光直勾勾的定格在宋辛爵慘白得沒有任何血色的脣上，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着。
“小水……”
突然，宋母開口了。
“宋伯母。”循着聲音，江止水緩緩擡起頭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宋母重重嘆息了一聲，“其實我本來是想要去賀家找你談這件事的，但既然你現在在這裏，那我就直說了。”
“什麼？”
“我希望你能留在這裏照顧辛爵一段時間，可以嗎？”
“這……”江止水猶豫了幾秒。
她跟宋辛爵現在的關係，留在這裏照顧只怕……
見她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宋母的心裏一急，“小水，宋家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我給辛爵請看護的話，我擔心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亞瑟那邊一直都虎視眈眈的盯着。
一旦她離開了這裏，宋辛爵的安全就不能保證了。
易梟還有其他的事要忙，不可能整天都守在病房裏。
至於宋老太太……
就算真的有人要對宋辛爵下手，一個老人家也沒有辦法抵擋。
江止水雖然沒有正式認祖歸宗，但賀家那邊看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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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肯留在醫院裏的話，賀家的人一定會暗中保護着。
要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不會將主意打到江止水的身上。
當初宋家對待江止水的態度，她的心裏也是有愧的。
但現在……是形勢比人強。
宋母內心有些唏噓的想着。
“宋伯母，你要暫時離開這裏？”
宋母沒有直說，但江止水隱隱聽出了幾分意思。
“嗯。”宋母點了點頭，神情裏帶着倦意的用手指在眉骨上輕揉着，啞聲的道，“不知道是不是亞瑟從中作梗，之前請回來的好幾個專家都反悔了。”
“我想要親自過去走一趟。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將幾個專家請過來。”說到這裏，她側眸看了宋辛爵一眼，“我只有辛爵這麼一個兒子，怎麼忍心他一輩子都這樣……”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她都不願意放棄。
請回來的專家反悔了？
聞言，江止水的腦袋裏懵了下。
這麼重要的事，賀清鈞怎麼從來都沒有告訴她？
見她遲遲都沒有做聲，宋母長嘆了一聲，語氣裏滿是哀求的道，“小水，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
“我明白了。”從思緒裏抽身的江止水微微一頜首，“宋伯母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會留在這裏照顧宋辛爵的。”
“不管怎麼說，宋辛爵變成這樣，我也有不可推脫的責任。”頓了下，她低頭擺弄着包帶，“如果他中毒之後，我第一時間驅趕他離開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